,秦淮河对岸的百姓们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更有情绪高昂者,或歌唱吟诵,或喜极而泣。
又一击锣鼓于秦淮河长堤敲响,百姓们再度安静了下来。
此时,宣读圣旨的声音,清晰可辨——
“今日,并立原卫国帝姬殿下云婉,为大邺皇后!”
项晚晚大震!
她看着秦淮河对岸正在高声宣旨的大官儿,他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葛成舟。
可她忽而觉得,他口中所念的圣旨,她……她怎么一个字儿都听不懂了?!
可身边的百姓们不论圣旨为何,他们纷纷俯身跪拜。每个人的口中都是齐声欢呼着:“隆德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此刻,徒留项晚晚一个人怔怔地站在人群里,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俯身跪拜的百姓们,他们所行的方向,是秦淮河的对岸。听着他们口中欢呼的言辞,她只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
却在此时,她身旁一名热心的大娘,将她的手一拉,把她拉得蹲了下来。
那大娘俯身在一旁,侧脸对她说:“姑娘啊,你这个时候不跪拜,那不是在找死吗?你没瞧见那葛大人的眼睛正往这边看过来吗?”
项晚晚蹲在人群中,茫然地连声道谢着,可她心底的仇恨,却渐次扩大了开来。好似头顶上明晃晃的日头,伴随着秋末冬初的冷风,将她的身心,搜刮了个彻底的冰凉。
呵呵,这个福政,他可真是惯会玩弄人心,是个愚弄天下的好手哇!
他用最残忍的血腥灭我卫国,转头来,却在登基之时,又将我立为他的帝后?!
哈哈!
他福政今时今日的一切行径,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
项晚晚虽然蹲在人群里,可她的眼眸却死死地盯着秦淮河的对岸。
她看着葛成舟宣旨后,合上圣旨,转身走向福政所在的方向。
她看着十二大军营的兵将们,踏着齐整的步伐,向着福政的方向走去。
她看着围拢在福政周围的群臣们,忽而列队成行,等着福政走向前方,他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她看着……
她忽而觉得,那位穿着明黄龙袍的人,福政,他一步步向着秦淮河的方向走来,他的身形背影,怎的……怎的会是这样地熟悉……
熟悉地,就好像是……
项晚晚揉了揉眼睛,可是,这段时日,她每日每夜地绣战旗,绣得眼睛早就模糊了去。甭说那福政所在的前方,就连刚才葛成舟站在秦淮河的对岸,葛成舟的眉眼,她都似乎看得不是很清晰。
项晚晚又揉了揉眼睛,待她定睛再度向着福政方向望去时,却在此时,变故忽来!
只见,那身着明黄龙袍的福政,忽而站定了脚步,抚住腰腹之处,弯下身子。转瞬间,他便向着一旁,轰然倾倒而去!
别说百姓们顿时惊慌了起来,就连围在一旁的禁军们,群臣们,都瞬间围拢了福政。
项晚晚,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此时此刻,她身边的百姓们,倒是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咱们大邺的新帝,莫不是个病秧子吧?!”
“不可能吧?他是福政,先帝的七皇子,寻常不都是带兵打仗在外的吗?兵营里的练家子,按说身体都是很强健的吧?”
“可是,皇上这会儿到底是怎么了?好担心啊!”
“要我看啊,在今天这种登基大典的时候,还要宣告一个已故的亡魂,实在是大不吉啊!”
“什么亡魂?”
“刚才啊,圣旨不是说了嘛!要立原卫国帝姬殿下云婉为皇后的吗?那卫国的帝姬,早就死在北燕兵马之下啦!”
“啊?!”此言一出,引发周围好多百姓们的一片哗然。
“要立一个死人为皇后?!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
项晚晚没有再待下去了。
她跟着新帝的龙仗,走向皇宫,这一路,她听了好多有关福政这会儿身体是怎么了的消息。
可说得最多的,却是这个新帝福政,命数将近,他似乎快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