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将手伸出:“来,我扶你,这画舫不稳,可别磕着了你的腿。”
易长行牵住她的手,也是一步跨进画舫中。整个画舫一阵来回摇晃,险些不稳。却在此时,易长行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项晚晚一愣,她本是仰着头的姿势,正巧可以看得见渐渐暮沉的天空,繁星深邃,已于长空之上,明亮而起。
此时此刻,摇晃的画舫,中秋晚风伴着时隐时现的桂花香,有着舒服的微凉。她整个人都被易长行温暖地拥紧在胸口,她忽而心酸地想,今时今日,恐怕,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幸福时刻了吧?
“好,”她看着暮沉的天空,看着那颗深邃的仿若易长行眉眼的繁星,她浅浅地一笑,幸福道:“到时候,你说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易长行大喜,彷徨了这样久的时日,今日终于可与项晚晚确定了未来,可画舫里的茶案上,所摆放的只是十来样好菜,全无美酒作兴。
易长行眉头微蹙,转而掀开船帘,冲着岸边不满道:“怎的不拿一壶好酒来?”
旋即,便有一个身着便服的小太监从岸边大树后头探出头来,尴尬道:“回皇上,太医们说,你腿伤未愈,还不能喝酒。”
项晚晚此时正钻进画舫中,看着这一大桌子好菜,有些怔愣,况且小太监是在岸上回答的,距离有点儿远,听得并不真切。
因为“皇上”这两个字,她完全没听见。
她只听见易长行对着岸边抱怨没有好酒一事,于是,她钻出船帘,走到他身边,拉了拉易长行的宽袖,笑了笑,道:“你的腿还痛着呢!怎能喝酒?”
“今夜是你我的大日子,怎能不庆贺一番?”易长行拍了拍她的手,转而对岸上哭丧着脸的小太监说:“让他去取!”
项晚晚看着小太监身着书童模样,只道是易长行的家丁或者随从什么的,她瞧着小太监一脸为难的模样,便对易长行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对接那儿有一家糖水铺子,他们还没关门。他家的糯米甜酒最是好喝,就算喝再多都不会醉,酒气不足,酒味儿倒是真真的。前段时间我还想着,什么时候你回来了,我好买给你尝尝的。”
“糯米甜酒……”易长行琢磨了一瞬,方才点了点头。
他刚准备一抬手,让小太监去买来,谁知项晚晚直接拦住了:“别人不知道是哪家铺子,我去吧!你等我会儿,这路我熟。”
说罢,不待易长行阻拦,项晚晚便踏上船板,跳回了岸边。
望着项晚晚跑开的身影,易长行的眉眼和唇角都温和了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于城外战局,和朝内乱党一事,他那颗紧绷的心,终于在今天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心情放松了,腿骨也没那么痛了。忽而这时,易长行的余光一扫,却见葛成舟正从翠微巷子里走来,他一边走还一边频频回头,看着来时的路。
及到跟前了,他才对易长行拱手行礼,道了声:“皇上,我刚见着晚晚姑娘了,你们怎么……”
“御膳房的这帮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却没有安排好酒。晚晚去前头买甜酒去了。”易长行摇头叹道,可他的唇角,却始终是笑的,忽而又道:“朕不是让你等我们开始用膳的时候,你再来撑船么?你这会儿来做什么?”
葛成舟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东西递给了易长行,道:“刚才济世堂的小药童来了一趟,说是晚晚姑娘把这个落在柜台上,刚才忘记带走了。”
易长行好奇地接过来一瞧,顿时怔住了。
此时,放在他手心里的,是一张巴掌大的刺绣小像。
那小像上的人,那神情,那眉眼,那身姿……不是他是谁?!
“这……”
葛成舟对易长行恭喜贺喜了一番,方才道:“晚晚姑娘怕是早就对皇上你倾心了,否则,怎的她随身携带你的小像呢?”
易长行这么一想,觉得也对。
葛成舟又道:“更何况,皇上你这段时间没有回来见她,作为女儿家的心思,一定是焦急难耐,因而这刺绣小像,她日日夜夜瞧着看着,方才有些旧了。”
易长行点了点头,他非常满意葛成舟的推测,可还不忘埋汰他一句:“你倒是懂女儿家的心思。等战局结束后,朕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葛成舟大震,他正准备躬身推辞,却见易长行又道了句:“晚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