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根本不是自己发飙的时刻,便只能隐忍了心底的火苗,将满腔的怒意给压制了下去。
也许是见着端王殿下没有丝毫反应,这帮权臣们顿时热热闹闹地讨论了起来。
更有好些人恐慌道:“皇上不论是对战局的分析,还是领兵沙场的魄力都是最顶尖儿的,咱们大邺天下这么多年,若非他……”
户部左侍郎孙泊直接反驳了一句:“皇上虽在沙场多年,避免了多方小国滋扰这是真,可他无功也无过。不像咱们端王殿下,一出手就拿下了卫国!”
端王福昭站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此时也忍不住地唇角上扬了几分。
此言一出,顿时引出诸多言官的连声反驳:“可自从那儿以后,咱们大邺天下就不得安稳了啊!旁的不说,卫国终究不是也被北燕王给夺走了吗?”
福昭脸色一僵,手中猝然捏紧成拳,阴鸷的双眸里渗着彻彻底底的恨意。
本王还站在这儿呢!
你们这帮祸从口出的老东西,等明儿本王登了基,一个个让你们都滚到阎王殿里去!
工部尚书何钊也是个端王党,他见奉天门上下已然吵成一团,便和事佬般地往前一步,站立在端王面前,对这帮吵吵闹闹的言官们,说:“先不论皇上曾经是否英明神武,就说他带领过万大军和禁军补充军前往丹阳,却惨遭沦陷一事,便是皇上的决策失误啊!若非端王殿下率兵后援,及时止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呐!”
一提及丹阳惨案,昨儿晚上在刑部死牢里,听见真相的那几个端王党们,顿时闭嘴噤了声。只是,昨晚何钊事出有因没有去,他不曾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其实都是福昭背后和北燕人联手动了手脚。
一时间,整个奉天门只有他一个人在维护端王。此间情景,和原先朝堂之上,大片维护端王福昭立场的情形有着强烈的反差,顿时,让端王自个儿都有些讶异。
别说端王觉得讶异,就连其他中立党们,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许是生怕他人看出端倪,户部右侍郎王桥,忽而一步跨出,顿时冲着端王福昭俯身下跪,大呼一声:“目前皇上消失在外已有两个月有余,端王殿下您也派出了大批人马四处搜寻,都没有半点儿踪迹。现如今,咱们大邺已经到了这般兵临城下,生死存亡的时刻,国不可一日无君,恳请端王殿下速速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猝不及防的转变,一下子让端王福昭来了个措手不及。
更是让在场的其他朝臣们怔愣不已。
已然泛白透亮的东方天际,今儿乌沉沉的,没有朝阳,没有霞光,徒留满世界的浓云密布。一阵凉风透着浓云袭来,甚有几分若有似无的初秋的气息。
整个奉天门上下,只有一片阴沉的死寂。
一只寒鸦哑了嗓子凌空飞过,瞬间叫醒了这帮站在青石地砖上的权臣们。
户部左右侍郎相互对望了一眼,转而一同跨出,对着端王福昭躬身跪拜,并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王福昭面露喜色,他正准备想要谦辞几句,再顺应这帮人的呼声勉强上位。谁曾想,在稀稀拉拉跟着这帮人高呼“万岁”的声音中,有一人大踏步地从队伍中走出。
他没有跪拜,也没有高呼万岁,而是拱手对着端王福昭行了个礼,又转而对那些跪拜在原地的那帮端王党们,说:“各位前辈,有些事儿尚且不是定数,不能操之过急。”
福昭眼眸微眯,凝神看着眼前这个,家中世代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儿,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葛成舟。
“葛卿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福昭微微一笑,这会儿他压低心中怒火,故作沉稳的模样,俨然像个登基多年的老帝王。
葛成舟正视着福昭,一本正经道:“微臣派出的手下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四处寻找皇上的下落。最近,已有一些线索了。”
“什么?!”奉天门顿时再度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