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刘抑,高逐晓为赵翩跹与陈浩昇引介道:
“这位是金龟堂陆十龟陆前辈,此前我于脚马山上结识,这回又蒙前辈相助,天迎谢过了。”
闻言,二人亦同陆十龟照面揖礼。
“姑娘不必客气,陆某也确是来寻姑娘相助,驱用宝器为我堂中子弟疗解伤病,恰巧路过此处,闻打斗之声,又见姑娘似遇险境,顺手相助。”
原本二人于此处相遇,便可省去些功夫,无需再往山庄上奔劳,可方才刘抑提及宋千山一事,不知真假,几人便打算在料理此处事宜后,一同往剑隐山庄行去。
只是待到剑隐山庄,一行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翻覆一遍,却连半个人影都不曾见到。赵翩跹抱剑恨恨道:
“那人嘴里就没有半句实话,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随即,她扭过头来,对高逐晓说:
“小郎君,我要走了。”
高逐晓有些哭笑不得,疑惑道:“你去哪?”
赵翩跹将怀中剑向外一探,爽言道:“仗剑天涯!”
高逐晓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在想,赵翩跹同她,实在是不同的人。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些羡慕。
赵翩跹见她不语,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舍不得本小姐了?”
高逐晓笑着点点头,“嗯,是啊。”
赵翩跹道:“本小姐还欠着你个大人情,不愁日后没有相逢之日。”
下一瞬,她的目光忽而诚静,缓缓道:
“小郎君,你尽可去做你想要做的事,若有用得着本小姐的,就传信至奚若阁,那是我赵家的典当铺子,里面自会有人接应,传信与我。”
高逐晓伸手来拍了拍她的胳膊,笑道:“知道了,大小姐。”
午后的阳光穿过山庄屋角门檐,折出些古旧的色彩,暖暖地弥漫在整个庭院中,让人恍惚时光绵长,驻此不前。赵翩跹的身影在橘光中拉长,渐短,再放长,最后转身,消失不见。
高逐晓忽觉心中怅然,有些失落,侧首瞧了眼旁侧忙着照拂金龟堂弟子的陆十龟,深呼吸一口气,往那面走去。
陆十龟见她过来,拱手道:“姑娘,有劳了。”
高逐晓轻摇了摇头,“无妨,这原是我答应过前辈的,理应效劳。”
由是,她取出广陵散,提气运力,只片刻之际,无论负伤轻重,凡仍有一气尚存者,皆若焕然新生,病痛骤消。
金龟堂弟子无不称奇,对着高逐晓连连拜谢。
陈浩昇亦是目瞪口呆,喃喃道:“怪不得那么多门派都盯着门主,这宝贝果然稀奇,竟能有如此功效。”
之前时候,因着同刘抑纠缠,高逐晓并未在意谒金门这面。可她此时方才注意着,陈浩昇已然认了她做门主,便坦言问道:
“你可知我的身份,原属剑隐山庄一脉?”
“这我同门中兄弟早已知晓。”陈浩昇直言,蓦地想到什么,有些焦急接道:“门主可是担心我等怀不轨之心,图谋宝器?”
高逐晓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虽说江湖门派分立,加入哪处全凭个人意向,可她身怀灭门之负累,又肩扛收归宝器的使命,不愿将此私人恩怨强加给别人。
陈浩昇见她不决,似是看穿了她所思所想,忽的率身后众兄弟齐跪在地。高逐晓见状,要上前扶起他,他却执意不肯,拱手道:
“姑娘请听在下一言。”
“当年,我陈浩昇久仰剑隐山庄之名,只可惜天资愚钝,不能拜入高岳桥前辈膝下,乃是平生之憾。自山庄灭后,即皋、大徵、尧天便于这江湖三足鼎立,此间三派各为己需,并无济世为民之宏志。我等今日追随姑娘,并非想要搅入门派私仇,而是恶江湖倾轧之风久矣。姑娘虽为报仇,却不囿于私仇,我等信姑娘大义,故此追随,只愿姑娘莫要嫌弃我等愚笨。”
说完,他垂首躬腰,态度赤诚至极。高逐晓静默片刻,上前将他扶起,温言道:
“陈兄之心,我已知晓。若这世间多些陈兄这般的仁人志士,想黎庶当会好过许多。英雄无尽处,江湖浪永生,如此,若诸位兄弟不嫌弃,我高逐晓便应下这差事。”
陈浩昇闻言,面上喜极,带身后众兄弟齐声道:
“参见门主!”
天色渐晚,陆十龟这面弟子也已悉数痊愈,便要告辞,高逐晓思虑些时候,最终还是叫住了他。陆十龟站住脚,疑惑道:
“姑娘可还有别的事需要陆某相助,尽可直言。”
高逐晓摇头,正色道:“不是关于我,而是与前辈有关。”
闻言,他更为疑惑,想自己似不曾同高逐晓提起过其他事情,便问是为何事。
高逐晓便将自己于洗华寺同听雨相遇一事同他道来。良久,陆十龟叹了口气,伴着头上斑白的须发晃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