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南尘只说他们此前因为一件事吵了一架,后面他就不声不响地将她那几百斤的大炉子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
她不晓得两人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看着倒像是有些渊源,不过这人能将这么大的炉子偷走,看来也有些本事。
仙药已经被万南尘收进了囊中,只等她的丹炉回去就能开始炼制。这么一想,这件事还真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马车来到一间破旧的草屋前。
松夜明下车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路。可是带路的侍女说没错就是这里。
因着这件事是她一个人的考验,老方自然乐得在漂亮药师旁待着,墨珩是想陪她一起来的,但此前受了水鬼的刺激,此刻还恹恹的,她不好强求。
如此一来,她只得一个人站在这院子前。
松夜明抖擞了一下精神,心道,这炉子我是要定了!
想罢,抬腿走了进去。
院中静悄悄一片,角落堆放着些许木头,不少已经开始腐烂掉落。一股说不出的霉烂气味漂浮在院中,让她不由捂鼻皱眉。
小小的一间破草屋没上锁,她推门走进去,还未看清屋内景象,就听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是她让你来的?”
松夜明一惊,抬头一看,发现靠近房梁的地方竟然有张简单的绳床,一个人正躺在上面悠闲地瞧着她。
这是个面容三十余岁的男人,说不上多好看,但眉眼间有股精明气,叫人一看就不容易忘记。
松夜明问:“你是祁枫?”
“没错。”他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东西拿来了吗?”
东西?什么东西?
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祁枫翻了个白眼,“她就没说让你来干什么?”
松夜明一听,赶紧道:“万药师让我来取炼丹炉,不知祁先生放哪了?”
她装作东张西望的模样。
“这家伙,还以为是我偷的?说好了不认错就别来找我,居然还敢让你来取?!”祁枫一副生气模样,“去去去,别在这捣乱。告诉她,不道歉我就不回去!”
松夜明听他口气再看他神色,忽然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丝秘辛的意味。
她凑上前,露出笑容,仰头看着上面的男人,“那个……你是说这炼丹炉不在你这?”
“那是当然!”祁枫叫道。
“那……它在哪呢?”她问。
“这我哪知道,她自己丢的东西,凭什么认为是我拿的?!”
松夜明心下诧异犹疑又有一丝好奇和焦虑,这诧的是难道东西真的不在这,疑的是东西会在哪呢?这虑的是东西若不在这里,她可怎么找到它?找不到岂不是就没办法炼丹药?!
她抬头问:“祁先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让你来的,就没跟你说?”祁枫打量她两眼,“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在她府上见过你?”
松夜明咳嗽一声,“我是来找她制药的,她需要这个丹炉,没有就无法制药,所以叫我来取。”
“那你可就找错人了,东西不在我这!”
“可她——”松夜明咳嗽一声,“那不知道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的?劳烦先生告诉我一下?”
“我为什么告诉你?”
“这……”松夜明想了想,“先生不是说自己没有拿么?可是万药师认为就是你拿的。我虽是外人,但也不愿看见两位因为误会而生嫌隙。小女子不才,但想来局外人或许看得更清楚些,说不定能替这桩公案出几分力。”
祁枫瞧她片刻,脸上表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相信她。
“那好吧,我就和你说说。唉,这件事可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松夜明听他细细讲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越听就越觉得这是个古怪的案子。
原来,一个月前,万药师和祁枫曾打了一个小赌,两人约定互不说话,看谁会先忍不住找对方。他们二人本就脾气有些古怪,打这么个赌也是因为一次对饮闲着无聊闹着玩,但醉归醉,两人酒醒之后这个赌还是要进行下去的,所以就开始了互不相扰的生活。
说来,他们二人自相识以来就是极好的朋友,现在要他们互不说话,对他们而言多少有点难度。不过,二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生生忍了半个多月,愣是一句话没说、一次面没见。
换做旁人,这么无聊的赌局早就放弃不赌了,可他们偏不,一直这么僵持着。直到十天前,祁枫的几位朋友从外头来找他喝酒,他一晚上喝多了,就在酒馆里睡下,第二天一早,他忽然接到了一封信,信是客栈老板写给他的,但说的却是万药师府上的事。字里行间分明是说他找人拿走了她的家传炼丹炉,要他送回去,还说别想靠着这种本事来赢得赌局。
祁枫哪里受过这种冤枉气,可是转念一想,别是万南尘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