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实在需要极强的隐忍和克制力。
好在,她做到了。
因为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五天没洗的头发,几个月没洗的外套。
太邋遢了。
她是要脸的。
分开的一瞬,她定了定神,将一撮碎头别到耳后,艰难地维持着体面道谢:“谢谢。”
盛君眼眸微黯,刚刚揽住她的手已经抄进裤兜,姿势和语气是一贯的潇洒:“不客气。”
一出小插曲后,两人很快找到了中方工作人员,办理值机时,简舒特意小声申请,可否将她和盛君的座位分开。
“是分开的,”工作人员耐心解释:“他是头等舱,您是经济舱。”
简舒:“......”
原来,世界的参差无所不在。
比如,她能乘坐包机第一批回国。
而回国的包机上,有人能坐头等舱。
办完所有手续,简舒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关机了。
好不容易找到电源充了几分钟,刚能勉强开机,广播提示,开始登机。
她迈着急切的小碎步,排在经济舱的队伍里缓缓挪动。
相隔不到两米的头等舱那队,盛君逆天的大长腿已经迈进了廊桥。
头都没回。
“嘁。”
简舒无意识地轻弹舌尖。
反正回国也不会再见,就此别过不是最好。
这样想着,一双眼却不受控地盯着那孑孑如崖岩,孤绝高大的影。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廊桥尽头,再看不见。
手里,电话乍然响起,是找了她一天的舒逸女士。
“点点你在哪?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正在登机,今晚回国。”
出乎简舒预料,电话那头,舒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竟十分吃惊:“今晚就能回国?”
简舒走在廊桥上,看着飞机舷窗一格格灯光,皱了皱眉:“不是你找的关系?大使馆说今天接到通知让我第一批回国。”
“我是找了人,不过那边回复最快要明天了。”
简舒登上飞机舱门,眉头不觉又拧紧了些。
会是谁?
居然比舒逸女士更早一步,动用更硬的关系,疏通她第一批回国?
而且,还,只有她。
头上顶着问号,她排在队伍里登上飞机。
并没有刻意去找,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在头等舱坐下的盛君。
被机舱内的昏朦光线勾勒出挺拔孤直的轮廓,眉眼勾人,神情却是拒人千里的冷。
即便坐在那,也是万众瞩目,一见倾心的存在。
分别四年,与她今时今日所呈现的狼狈憔悴不同,他全身散发着韶华燃烧后沉淀的性感。
锋芒不敛,光芒更甚。
简舒注意到,已经有空姐不时拿眼瞟他,就在她即将离开头等舱时,一位空姐凑到他面前弯下腰,柔声细气地对他说:“先生,这是给您的毛毯。”
她没听清座上那人说了什么,只听见空姐热情地回了句:“好的先生。”
舒女士还在电话里聒噪,简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好在,手机很识时务地再次关机,世界一瞬静了下来。
她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准备踏踏实实地睡一觉。
睡醒后,彻底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
眼刚闭,适才在头等舱柔声细语的声音倏然飘入耳畔,“简小姐?”
简舒疑惑地睁眼。
她没有要毛毯。
“简小姐,这是头等舱的盛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听到“盛先生”三个字,简舒的右眼皮不受控地跳了两下。她“哦”了声,接过空姐手里的信封,十分违心地说了声:谢谢。
飞机开始滑行,机长广播现在是北京时间2月14日23点18分,飞机预计在北京时间2月15日8点30分到达首都机场。
简舒靠着舷窗打开信封,取出一张巴掌大的卡片。
打开,卡片中央立着一个立体的粉色双层生日蛋糕,上印三根生日蜡烛,火光处,三个灯珠变幻颜色闪烁跳跃。
卡片下方,两个漂亮的花体法语字母跃然纸上——
“、、
Bon Anniversa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