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姑娘不如向老夫人告发了他,让人一气把他打个半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
沈芸儿眯缝着眼,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让他去莺莺谷等着。”
小桃惊讶:“他已没了利用的价值,姑娘何必再搭理他。”
沈芸儿没有回答,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阴狠毒辣的笑容。
*
从莺莺谷回到曹王府,沈芸儿脸色难看。
自猴儿偷口中,她得知一个消息——阿今已经回到并州城,就在金骢台里住着!
沈芸儿坐在榻沿,手撑在榻上,一点点攥紧成拳,很用力、很用力地攥紧。愤恨的眼泪从她瞪着的眼睛里流出,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带着一股子杀意。
她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全拜阿今那个贱人所赐!若不是阿今算计她,她该嫁的是前途无量的曹王,而非曹午初这个畜生、残废!
小桃走近小榻旁,担忧地唤了一声:“姑娘……”
沈芸儿端正坐姿,抬手擦去脸上的眼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在虚空中,始终带着十足的恨意。
她忽而起身往外走,小桃一惊,连忙跟随在她身后,问她要去何处。
沈芸儿没有回答,半个时辰后,从正房里出来时,她眼中的恨意不减,还带上算计的光芒。
得知阿今回到并州城,曹老夫人一晚上也等不得,赶在夕阳落山之前,匆匆来到金骢台。
范昕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丫鬟唤起来,说是老夫人来了,急急忙忙地伺候她穿衣。
不等她反应过来,曹老夫人便在婆子的搀扶下进了寝房,满脸威严之色。范昕心头一紧,慌忙垂下头去。
曹老夫人在小榻上坐下,摆好姿态,冷声道:“过来。”
范昕犹豫片刻,带着防备走过去。
曹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很是挑剔。
范昕低着头,紧张地掐着手。
曹老夫人轻咳一声,说:“你既然还待在世矜身边,便要懂得安分些,不该有的想法千万莫要有,不该做的事情千万莫要做,否则……”
老太太危险地眯起眼睛,适可而止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范昕听得云里雾里,只好茫然地点点头。
曹老夫人皱起眉头,抿着嘴唇,看着范昕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曹世矜匆匆赶回来,进了寝房,便径直走到范昕身边,抓住她的手,去看她的脸,看她有没有受委屈。
看着孙子这般如珍如宝地对待一个女子,曹老夫人心情复杂,从前她多么希望世矜能够早日开窍,早日娶妻,为曹家绵延香火,可是,她千万个没料到,世矜喜欢上的女子竟然会是兰归一直在找的人。
这算个什么事?
曹家、顾家的关系且不说,两个孩子可是生死之交,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一个别有心机的女子破坏!
“世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曹世矜一怔,微微偏头,说:“祖母,请回吧。曹午初的婚事近在眼前,曹王府里还得辛苦祖母操持,阿今的事我自有主张,不必祖母为此操心。”
曹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指了指曹世矜,领着婆子愤愤而去。
范昕偏着头,视线越过曹世矜,目送着曹老夫人远去,有些担忧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
曹世矜扶着她的肩膀,俯下身,平视着她,问她有没有怎样。
范昕收回目光,看着他,心头一动,怔愣地摇摇头。
曹世矜这才松一口气,直起腰身,将她拥进怀里,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口。
坐上返回曹王府的马车,曹老夫人终于消了几分气,但仍旧愁眉不展,想着先前寝房中的情形。
“罗妈,你瞧阿今有狐媚子的样儿么?”
婆子迟疑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曹老夫人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人,明白她的意思,“你也觉得阿今不像那样的人,是不是?”
婆子点点头。
阿今夫人性子单纯、乖顺,应当不会是沈姑娘口中那个故意将君上与顾公子玩弄于股掌的心机女子。
曹老夫人的脸色缓和几分。
婆子想了想,说:“让阿今夫人长留金骢台也是不行的,君上常常带兵在外,难保阿今夫人不寂寞,真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君上的脸面何存?不如……老太太将人放在眼巴前,日日盯着,她便是想不安分,也没那个机会,老太太也放心许多,不是?”
曹老夫人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二日,曹王府的正房里,曹老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从里间走出来。
曹世矜低下头,唤一声“祖母”,“昨日是我的错,但是,请祖母不要听信小人之言,看轻阿今。”
曹老夫人坐到小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