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碍的。”
曹世矜:“听闻江东有一名医,能治百病,我已命人为你去寻。”
顾兰归转过身,背对着他,沉默片刻,说:“世矜,你该知道的,我要的不是名医,也并非神药。”
曹世矜眸光微闪,心都揪紧了。
风停了,又是一阵沉默,直到风又起。
顾兰归才继续说:“当年……赛马场上的事,我并非毫无私心。”
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曹世矜。
“是为了顾家,我才豁出性命救你,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我。”
曹世矜捏紧拳头,克制着纷乱的心绪。
他知道,兰归本可以一辈子不说的,在此时向他坦诚,是想向他换一个真相。
“即便有私心,又如何?是你救的我。”曹世矜说。
他宁可认下曾经的亏欠,也不愿坦白真相。
只有将“真相”永远藏起来,他才不会失去他如今拥有的——
阿今、兰归都会永远待在他身边。
风吹来一抹粉红,桃花瓣擦过顾兰归的鬓角,飘飘荡荡下落。
顾兰归不愿见如此美好坠入尘泥,伸出手,想要去接。
曹世矜比他更快,一下将花瓣攥在手心。
顾兰归的手僵在半空。
风犹自吹着。
他僵持片刻,忽然想开了,露出一抹苦笑。
也许,这就是阴差阳错,是他慢了一步。
怪不得谁。
“世矜,我与你说这些话,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些,这些年为给我治病,你费了太多心思,我实在不愿再拖累你……往后,你不必再顾及我。”
只要世矜待阿昕好,他可以永远不与阿昕相认。
事已至此,他也不愿他的朋友,为了瞒住一个他已经知晓的秘密,再继续煎熬下去。
说罢,顾兰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尽管这笑只是在假装,尽管他的心疼得厉害,可他已经选择成全,必须这样做!
呵……他一个将死之人,除了成全,还能如何呢?
曹世矜掌心沁出汗。
兰归早已知晓真相?几时知晓的?
兰归早已看清他的卑鄙……
一种强烈的羞愧感,令曹世矜想逃。
战场上,面对数万兵马,他从不畏惧。
拼杀时,迎着枪林箭雨,他毫不退缩。
可是此刻,兰归释然的笑容、原谅的眼神,却令他无地自容。
“兰归……”
“我信你,世矜,我信你会好好待她。”
曹世矜紧抿薄唇。
兰归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为何不与他争,不与他抢?
“你甘心如此?你难道不想得到她?”
“我只愿她过得幸福,她既然已不记得我,我又何必出现在她面前……”
顾兰归说着,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像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曹世矜皱起眉头,探究地看着他。
顾兰归移开视线,看向遍山的桃花。
“花开得真好,她一定会喜欢,她说过,她喜欢花、喜欢草、喜欢山、喜欢河、喜欢月亮、喜欢太阳……”喜欢我。
可是,现在她都已忘记,她喜欢的人也不再是他了。
“替我,带她来看看吧。”
“好。”
*
曹王府,凝华楼。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碧玉端着一碟小吃,轻手轻脚地进入房中。
范昕通常睡醒便会饿,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才熬得到晚上那一顿。
经过这些日子,小丫鬟们已有经验,到了时候,便将东西送到小榻旁,供她稍有些清醒时,闭着眼睛便能抓着东西往嘴里塞。
绕过屏风往里走,见里间没人,碧玉皱起眉头。
阿今夫人去了哪里?
她放下手里的吃食,走到桌案边,瞧见那封“求救信”,略微扫一眼,脸色大变,便要冲出房外叫人,刚跑到屏风旁,她忽的又定住脚步。
三爷早有交待,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封“求救信”她不能交出去。
想罢,碧玉慌忙将信藏进袖子里,将小吃放在小榻旁,若无其事地退出房外。
红红从外回来,瞧见她,压着声儿问:“阿今夫人还睡着?”
碧玉脸色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抓着袖子里的信,说是内急,匆匆躲到偏房去。
东张西望,没瞧见能藏东西的地方,碧玉有些焦急,忽然瞧见放在檐下的大盆栽,她心生一个主意,快步走近,警惕地看看周围,不见有人,才在花盆里刨一个坑,将信埋了进去。
做完一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