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凝华楼,曹世矜一脚踹开门,结实的手臂往前一甩。
被他的力道带着,范昕惊呼一声,踉跄着扑入房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抬头便见曹世矜阎罗似的逼近,吓得她连忙躲到屏风后,只敢露一双眼睛在外,小心翼翼地打探情况。
大反派好像……好像真的很生气,比从前任何一回都要凶。
范昕抓紧屏风,咽了咽喉咙,看着曹世矜冷着脸一步步走近,一颗心仿佛将要麻痹,紧得发疼。
她颤着声儿说:“我、我没有要逃!”刚说完这话,便不由得一阵懊悔。
她这样说,岂不是不打自招!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她只能嘴硬到底,死不承认自己有逃跑之心。
范昕:“我明明睡在你身边的,一醒来竟已在外面……许是犯了梦游症……我醒后立马便想回来,可是夜里瞧不清路,还被人给缠住了,呜呜呜……”
越说越委屈,范昕哭起来,把从曹午初处受到的惊吓全都哭了出来。
曹世矜已走到她跟前,皱眉审视着她。
范昕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泪水,试探地伸手去拉他。
曹世矜躲开了,寒星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见他这样的态度,范昕的眼泪更止不住地哗哗地流。
“你不信我?你可知我醒来时,不见你在身边,有多么的害怕?何况……何况……三爷还想杀我……”范昕抽噎着,心想,难道只有曹午初会说谎?
哼!她也会。
“三爷说杀了我,你会伤心,那样他就高兴,可是,他想错了,你根本不会伤心!”
范昕越说越委屈,摄人心魂的美眸里含着饱饱一汪泪水。
曹世矜冷着脸不为所动。
范昕泪眼婆娑地瞧着他,心里发慌、。
怎么办?大反派好像不吃这一套了。
深吸一口气,范昕立马换个套路,软声软气地说:“我虽然害怕,却也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三爷杀不了我的,是不是?”
看着眼前一时娇嗔一时示弱的美人,曹世矜面上讽刺一笑,心中却在隐隐作痛。
他知道,她在撒谎,她最会撒谎了。
可他竟想要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信了她的话,她伪装出的模样像是心里有他,正是他想要的。
为何她不肯给他一点真心?难道是他待她还不够好么?还要他如何?要他如何,她才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范昕打量着曹世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扶住他的一条胳膊,见他没有躲闪,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反派虽然脾气可怕,但好在很好哄。
范昕正想着,忽然又被曹世矜拽住手腕,硬生生带到小榻前。
曹世矜指着榻上,冷声讽刺:“你真的等着我去救你么?”
范昕看向榻上,登时心头一紧。
小玉鼠肚子朝天死在那里,嘴里吐出许多白沫子,离鼠尸不远处便是那被它咬烂了的小药包,里面白色的粉末撒了一片。
曹世矜:“你只怕毒不死我!”
范昕瞪着眼睛,朝他拼命摇头:“我没想下毒害你。”
曹世矜:“是没想过?还是失了手?”
不等范昕解释,他已将范昕粗鲁地拽到拔步床前。
被他拽着的手腕很疼,范昕拧着柳叶眉,推搡着他的胸膛。
曹世矜不耐烦地捉住她两只手腕,低下头逼近她,粗重的鼻息喷洒在她柔嫩的脸上。
他低吼着质问:“为何要逃?为何就是不肯好好待在我身边?为何!”
范昕不敢再耍小心思,慌忙解释:“那药是沈芸儿给的,我不知那是毒药,我……”
曹世矜收紧手掌,逼视着她,“你若没有那个心思,又怎会被人利用?”
手腕更疼了,范昕感到害怕,眼泪哗哗地流着。
视线在她白嫩的脸上游移,曹世矜终究是不忍心,松开了手。
范昕腿一软,往后退,在床沿绊了一下,失去平衡,仰倒在床上。
曹世矜转身,疾步走到刀架旁,长臂一展,拿下架上的长刀,往旁用力一甩,刀鞘脱出砸在地上,发出“锵”的一声脆响。
范昕撑着身子,抬头看去,登时吓得脸儿发白。
泛着冷光的长刀一挥,指向一旁矮柜上摆放的各式玩意儿 。
那些都是曹世矜搜来讨她欢心的物件,不知不觉已多得摆满矮柜的台面,柜子里还存着许多,都是她一时新奇,把玩过的东西,若算上那些她没看入眼的,曹世矜送来的东西还要多……
曹世矜冷声质问:“这些!你是不是也都不喜欢?”
范昕连忙摇头,摆在台面的那些,她都很喜欢,尤其是那只五彩琉璃盏!
曹世矜已不愿再信她,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