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诗意徘徊寻找之际,腰迹的言谈镜震动,林诗意拿起,就见司尘境焦急道:“现在他们上来了!”
林诗意透过言谈镜的画面,见到司尘境的身后满是刚刚爬上来的城民,正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喘息着,手里还抓着刀具。
“你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自林诗意身后传来。她一转身,便见薛忆然还是昨天晚上的打扮,从芳菲居里出来。
林诗意心下戒备,二话不说地就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只见他从容淡定地扫了一眼脖颈处的刀,关上芳菲居的门。他脖颈处的刀又近了几分,渗出了丝丝血迹。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刚刚去哪了?”林诗意眼神只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微表情。
他从芳菲居里出来,看来在这屋内有暗道。以他对她夫人的珍重,应当是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薛忆然一脸淡漠,眼神宁静如水,“我随你去见外头的百姓,你还想在这浪费时间吗?”
而后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刀,示意她放下。
林诗意犹豫了一瞬,既然他有勇气出来,那应当是不会跑的。
她放下了刀,也随着他出了府。
府外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正要往府内冲。
“薛忆然,你立刻停止建坝!”一中年男子,满脸横肉,一见到薛忆然便喊道。
“就是你让城内壮丁日夜不停地修建大坝,要不是前几天消息传来,我还不知道他们全都累死了!万万没想到,你私自封锁消息,继续让城内的人去补上人手,你好狠的心!”
又一声叫喊道:“我的儿子!就是死在了大坝上!”
群民激愤,在防护罩内的城主府的家丁们也愣住了。这时几位老朽来到防护罩旁,看样子是他们的父母。
只听他们老泪纵横,哽咽着诉说着他们的哥哥、弟弟也都死在了大坝上。
这些家丁因为常年在府内,与亲人聚少离多,城中的消息他们知之甚少。
家丁们也全都愣住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城中反叛,本不知所以,他们本想拿着府内的珠宝跑路。
现在血海深仇,将他们和薛忆然彻底绑在了一起。
下一刻,在防护罩里的家丁更是激动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薛忆然,不给出一个说法,誓不罢休。
薛忆然站在城主府的高台上,俯视着下方乌压压的城民。面对着众人的讨伐,唾沫星子直喷,下一秒仿若即将要将他给埋没。
薛忆然的衣袍随风摆动了几许,目光由他们转向远方,那是大坝的方向。
在这紧张的局势之下,他冷不丁防地说了句:“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翼宁城会永远记住他们。”
林诗意抬眼望着高台之人,不解他这奇怪的话语。此时的司尘境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这群老百姓丧夫丧子,他还说这话,真是不怕他们一个铁锹将他直接薅死。”
果真,薛忆然的话彻底在众人心里掀起波涛巨浪,他分明没有一点悔意,没有一点决策失误后的自责,他就是隐藏在伪善面具下的草芥人命。
“弄死他!另立新城主!”
“替死去的亲人报仇!另立新城主!另立新城主!”
几声高呼之下,众人纷纷拿着板砖往高台上砸,有些则直直地踩着高台上的缝隙,想要将他给拉下高台。
林诗意被司尘境拉着到一块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们看着面前的直往上涌去的人群,像一群群蚂蚁想要吞噬大象般不顾一切的疯狂。
薛忆然被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的板砖、石块、铁管砸得头破血流。他没有使用灵力去防御,藏青色的衣袍沾上了大片的血渍,原本整洁的衣袖此时已经褶皱四起。
林诗意心下挣扎,但这是翼宁城自己的事,也不便插手。人心不齐,更迭换主,本就该习以为常。
薛忆然发冠已经不知道飞到何处,额上的血簌簌地往下流他也没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底下想要往上攀爬高台的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仰天而视,长叹一声,流下了一行清泪。
“翼宁二十年,六月三日。果然,还是逃不掉么,呵呵呵呵。”薛忆然悲悯地看着上天,止不住的苦笑。
林诗意自他这癫狂的笑声中,突然感觉到背脊发凉,寒毛直竖。今日刚好是翼宁二十年的六月三日,他的话前后毫无逻辑,逃不掉什么?逃不掉被反叛?
忽然风雨大作,只听天空一声又一声的巨响,闪电滑破天空,这一场暴雨,来得比寻常更为猛烈了。
猝然,地面开始震动,一些地表受不住剧烈的震动,开始发生皲裂。所有人被这场变故都慌了神,因为地动山摇而站不稳倒下,趴在了地面保持着重心。
一些爬上高台的人,也忽然被高台的震动给甩了下去。林诗意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