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她的身份不可能不去,她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主要是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出什么岔子。
本来以为这边都搞好了,走出马室娄姜却看向了尽头处。
这一排全是单独马室,里面养的除了贵族们私人的马匹,再就是一些特殊的。
牧玥看他往里走十分奇怪,他瞧着实在不像走错路,那种有目的的感觉让她屏息静气,暂时没出声跟在了后面。
直到他停在最里那间马室前,牧玥扬起了眉。
虽然每年来马场的次数有限,别的不敢说,那间马室里的马儿她却很清楚。
那间马室里的马儿最早的时候牧玥也看中了,然而很可惜,看中了也不行,因为马儿不配合。
看他推门进去,牧玥站在门口劝道:“你要是不喜欢海棠还是看看别的吧,这匹马是好看,但是太野了,谁都不给骑,之前摔伤好几个人了,我听说是原来马场主人留下的,只认原来的主人。”
马室中的马儿通体雪白耀眼,一看便是神勇矫健的好马,牧霖当初也看中了这匹马,听人说后不信派了几个训马好手去试便得到了她方才所说的那种结果。如果有办法,谁会不想要这样的马呢,说来这马也是怪,宁肯被圈在马室里不自由也不让人骑,不知道以前的人给它下了什么迷、魂药。
“它脾气很不好哦,你不要靠太近了,更不要摸它,它会踢人!”
随着她的话音,马儿也像附和一般甩动尾巴。
牧玥瞧着这马越发野性难驯了,现在压根都不拿正眼看人,她担心娄姜别真被它踢了,好歹那也是她的身体。
娄姜却注意到,牧玥说话时这匹马的耳朵动了动。
马先看向他,因为他离得近了,在它喷响鼻前,娄姜轻声开口:“照夜,你还认得我么?”
照夜是他给这匹马起的小名,并没有过多告诉其他人,这么些年没见,它已不再是当年的小马驹,娄姜也不确定它是否还记得曾经照顾过它的自己。
马儿迅速抬起的脸告诉了他答案,它听懂了,也认出来了,哪怕他不是原来的样子,凭着一个名字和语气,它还是把他与当年那个少年联系在了一起。
高昂的嘶鸣声让牧玥吓了一跳,可她也认出这是马儿高兴的表现,她不解极了,又看到娄姜一下下抚摸着马儿的头脸。
不对劲。牧玥看着一人一马,她过去可没有见过这马这样,她想了想,眯起了眼睛。
“这马场原来是你家的?”
牧玥隐约记得马场的原来主家姓娄,听说是以前昀都内有名的富商,也怪不得牧霖会知道他而自己却完全没印象了,富商之流再厉害在氏族之间也没有一席之地,就比如蓟下学院,氏族子弟皆可入学,却概不接收商贾平民子弟。
娄姜闻言没有作声,牧玥便也懒得再问,事实就摆在那里,她对他的身世过往也没兴趣深究。
不过眼下她确实有点酸这马儿与他那般亲近了,看它欢快蹭他的模样,牧玥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装不在意。
“那你是打算骑它了?你确定?万一出问题了那可就晚了。”
这回娄姜斩钉截铁地开口:“就它了。”
牧玥浅浅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他们在马场消耗时间,另一边禄安康与藿香她们一起搭好了营帐。
只有三个人,他们的效率却是最高的,看得周围一众只能在外面干等着的达官贵人不断催促自家侍从,一声声没用中还是过了好久才有了落脚之地。
禄安康搭好帐篷后便去远处的水源取水,待他提着两桶水健步如飞地回来,他们的帐篷已经与其他家的连成了一道。
谁也不明白牧玥怎么选在了这个位置,皇上周围都是空地她不待,非要到这边同大家挤在一起。
他将水放在了薄荷她们那个营帐里,他们一共搭了两个,郡主和娄姜一个,两个丫头一个,他自己懒得再弄,只打算夜里在马车上将就一宿,反正明天就回了。
水放好了他又出来绕着营帐给他们撒驱蛇虫的药,只是这干着干着,却飘过来一串尖酸的话。
“哎呦,那个郡主身边的那个男的,就那个太监和小倌抱养来的,每次我瞧着他都瘆得慌。”
“可不,我也觉得他怪怪的,不正常的人能养出什么好人,压根不像个男的。”
“你别说,他不像男的,就刚回来的那个平北将军的女儿也挺逗,谁看着像女的啊,这两人简直绝配!”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哈哈哈……”
默默听完不知道哪家碎嘴家眷嚼的舌根,撒完最后一包药,禄安康一转身,却瞧见了站在两顶营帐间隙中的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