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从我身边撤开,从田野手里拿过那份饭,掰开筷子后递给我,“先吃饭吧”,他勉强的露出个笑,配合着他那张青肿的脸,毫不意外的可以吓哭每个小孩。
我却莫名安定下来,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饭菜,从抽屉里拿出棉球和药水,指着他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地方没有好好上到药,我来给你换药吧”
鹤蝶看着手里还剩下大半的饭,眼里快速的闪过不赞同的情绪,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没有拒绝,沉默的把饭盒放下,坐在了椅子上。
“你真应该多吃点东西”鹤蝶叹了口气,指着那些瓶瓶罐罐,“上药的话我自己来就行”
我摇了摇头,拧开药水的瓶盖,用棉花沾了沾轻轻的涂在他的脸上,那些伤我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痛,但他的神情却一点都没变,仿佛受伤的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别光处理脸上啊,身上还有呢!”,田野站在一边侧目看着,见我要我棉球扔掉大呼小叫起来,“大哥——我来帮你把T恤脱了”
他说着就要动手,被鹤蝶一手拦住,却依旧不老实的挣扎起来,嘴里喊着,“大哥你不能讳疾忌医啊!!”
“去你的吧”,鹤蝶忍不住骂了一句,把田野按在地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你这家伙分明是想看我出丑吧”
“嘿嘿,嘿嘿——”田野讪讪的笑起来,嘴里说着“大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哀求着鹤蝶放开自己。
鹤蝶手一松,田野就噌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拉住鹤蝶的两只胳膊朝我大喊,“快来上药!”
不过他哪有制住鹤蝶的力气,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像只死狗一样躺尸,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哎???”
田野又惊呼起来,“你居然笑了??”,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样,像鹤蝶求证,“大哥,我没看错吧,她居然笑了!”
我伸手摸了摸脸颊,就听鹤蝶在哪里训他,“不就是笑了,有什么奇怪的,你没见过人笑嘛!”
“咳”,我小声的咳了一下,见他俩的目光都回到我身上,瑟缩了下,举起那瓶还没用完的药水,“身上——也涂一下吧”
我觉得田野说的没错。
至少后背,鹤蝶应该一个人没有办法上药才是。
鹤蝶的身形一下就紧绷起来,磨磨蹭蹭的松开钳制住松野的手,在田野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朝我走来,像个被逼到绝境的囚犯。
“不用了吧”他不自在的扯着T恤的下摆,“真的过几天就好了,这点小伤..”
我手指轻轻的碰了下他腰间的肋骨,毫不意外的听到他发出了一声闷哼,脸上也隐有冷汗滑落。
“嗯,脱了吧”我重复道。
鹤蝶又看向田野,这次的眼神里颇有几分求助的意味,可惜田野半点都没接收到,反而跟着催促,“是啊大哥,快脱了上药吧”
鹤蝶咽了咽唾沫,最后眼睛一闭,仿佛认命般的打算把短袖脱掉,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猛的震动起来,他一愣,接着又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低头去看短讯的内容。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手指的骨骼也纂的作响“抱歉,我得先走了”,他阴沉着脸,推门疾步而出。
几秒钟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退回门内看着我,“如果遇到不认识的人,就算他说认识我,也别信”,他叮嘱完,没等我回答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田野看看我,又看了看门口,把门拉好后,才语气梦幻的开口“大哥这是把你当成女儿么”,他边说边坐了回来,“要我说,就是照顾女儿也没有这样的”
我却没心思回应他的打趣,内心对鹤蝶的伤势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毕竟田野说过很多次,鹤蝶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打架大王,整个街区的不良都对他闻风丧胆,鹤蝶虽没有承认过,但也没有否认。
没人能把他打成这样的。
除非...
我想到了上次和鹤蝶讨论过的事情,眉眼跳动了下,看向田野,“田野君认识鹤蝶的朋友么?”
“大哥的朋友?”田野默默的双手捂住脸颊,双目放空,彷佛绞尽脑汁的在回忆,“不知道啊”他喃喃说着,脸也垮了下来,“大哥身边的人,我就认识你一个”
“不过——”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充斥着几分酸意“上次来献血的那家伙我倒是还记得,他过来的时候大哥还让他走在前面”
“他很强壮么?”
田野撇了撇嘴,摇着头“那家伙又瘦又小,跟个流浪汉一样邋遢,我都怀疑他不能从输血室里活着走出来,毕竟正常人一次抽个400也会不舒服吧”,他说完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从椅子上拿起背包,“不早了,我得走了,今天能见到大哥也不算白来,我得赶紧回学校补觉去了,昨天打电动实在太晚了——”
我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