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细节,震惊得停下驴车。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马车的状况和路上的骑兵队伍可以看出,情况绝对不妙。
他突然害怕起来,使劲鞭打着黑驴,恨不得它变成神驹良马,能瞬间追上前面的骑兵车队。
张流年心中焦急不安,恐惧的情绪不断蔓延。他的呼吸急促,汗水淋漓,但他不顾一切地坚持前行。
夜幕渐渐降临,星星点点的天空映衬着他孤独的身影。黑暗中,他摔倒了又爬起,荆棘扯破了他的衣物,伤口已经开始滴血,但他依然不停地催促着驴匹前进。
张流年气喘吁吁地赶回村庄,满脸灰尘和血痕。他的衣服破烂不堪,几处深浅不一的擦伤和淤血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
马车停留在朱家门口,村庄已经从黑夜中惊醒,村民们围着朱老三家窃窃私语。而朱芸脸色灰白的站在马车旁。
朱琇呢?
张流年急急地走向马车,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他一边推开车门,一边心神不宁屏住呼吸。当他进入车厢,看到朱琇躺在那里,全身浸满了鲜血时,他的心彻底碎裂。
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雪,嘴唇微微发紫,如同花瓣般枯萎。她的双眸紧闭,杏核般的眼睛再也不会闪烁出生气。她的伤口在不停地渗出鲜红的血液,形成一滩血。
他的双手颤抖地伸向朱琇的脸,轻轻触摸着她已经冰冷的额头。
他继续触摸着朱琇的唇,希望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但一切都是如此冰冷。
他忽然想到什么,颤抖着掏出方盒里的桂花糕,那是朱琇喜欢吃的甜点,触碰她的唇瓣,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但是那双杏眼依然紧闭着,毫无反应。他的嘴唇颤抖着,浑身发麻,说不出话。
怎么会?怎么会?
张流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流淌,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心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刀子割开,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尖锐的痛苦。
他健壮身躯紧紧抱着朱琇的身体,混合着血迹和泥土的泪珠一颗颗滴在朱琇的脸上,仿佛一头失去伴侣的野兽。
许久,他慢慢地将朱琇的身体抱出了马车。
朱芸反应过来,挡在她面前,哑着嗓子道:“你要抱着琇琇去哪?”
张流年盯着朱芸淡淡道:“滚。”
村民们惊愕的目光落在张流年的身上。他们默默地交换着触目惊心的眼神,却不敢靠近。
白袍小将伸出长矛拦住在面前,替朱芸阻止他的去路,严肃道:“我想朱姑娘的话你应该听到了。”
张流年望着朱芸冷漠道:“你害了她。”
突然,朱芸感到一阵深刻的无力感,腿肌肉松弛下来,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抓住朱琇衣裳的手渐渐放开。
她闭着眼睛颤抖着说:“谢谢公子。”
白袍小将看了朱芸两眼,移开长矛,放任张流年离开。他更加心疼朱芸。
张流年抱着朱琇回到自己家,替她梳洗干净身体,恢复原来讨人喜欢的模样。
他非常平静似乎刚刚的痛苦只是错觉。
张流年守在朱琇的身边,直到天亮。他的眼睛已经红肿,身体疲惫不堪,但他仍然不肯离开。他似乎坚信朱琇肯定会醒过来。
突然,木门被大力踹开,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张献宗站在门外,看见躺在床上的朱琇,顿时浑身颤抖,扶着门框不至于跌倒。
他不敢走上前似乎往前一步便是深渊。
深呼吸后他鼓起勇气走到床边,只见他的小姑娘如同安睡的杏花,脸色发青,已经开始枯萎。
他的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滴落,很快染湿胸前的衣襟,显出从未有过的狼狈不堪。
巨大的浪潮拍打着他的胸口,仿佛失去重要的堤坝,瞬间决口淹没心头。
他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确定她是否在恶作剧,刚伸出手便被张流年拂开。
“你会吓着她。”张流年满脸麻木淡淡道。
张献宗回过神默默站着,脑袋里全都是朱琇的鲜活模样,是她笑着、哭着、委屈着、害怕着、生气着、懒散着的模样。
他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他的小姑娘昨天还笑着喊他去打野草。
怎么会这样?他下意识伸出手要触碰,却再次被张流年打掉。
张献宗终于回过神,看见朱琇已经有些发黄的脸,突然怒道:“为什么不让琇琇安葬?”
他心疼地要扶着墙才能有力气说话,但是他的愤怒更加旺盛。他想到若琇琇因此变成孤魂野鬼,继续受到欺负,那该有多惨。
他下意识相信琇琇还活着,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世上。即便他读过的圣贤书都避而不谈这方面的内容,但是出身乡野听来的轶事,使他心中抱着这样的期望。
他的小姑娘现在一定躲起来哭。
她现在看起来多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