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今天晚上是要给你过生日的。我只是不想你连今天都一直忙忙碌碌。”
“我知道……下回一定不让你再等我了……”
朴时从会议室里出来时两人已经走完了大台阶，他刚好追上他们的背影。一男一女，一高一低，两个影子在路灯下被拖长，交叠在一起。
朴时见过那个人，他总是来这里等池观秀。如果这样的人是池观秀的男朋友，他肯定不会想到要和他争。但师兄说了不是。
走出校门，途经路边仍在吆喝叫卖的小吃摊，斯年的脚步突然放缓，池观秀转头看他，发现他视线若有若无地瞟着那边的摊位。
“饿了？”池观秀走回他身边，指着一旁的红薯问：“想吃这个吗？可甜了，我吃过。”
“不吃。”
“那边的糖炒栗子呢？”
“不吃。”
“烧烤？要等好久。”
“不吃。”
“你不会想吃这个凉面吧？”池观秀惊讶，她不太赞同地劝道：“你等了我那么久，在这吃碗凉面就饱了？”
“池观秀。”斯年抿唇，他眼神移开了一些，指尖摩挲着肩上的背包，“我想吃糍粑。”
“好呀，我请你。”秀秀掏手机，扭头问他：“想吃什么味道的？有红糖的、玫瑰的、桂花的……唔，还有酸奶糍粑，不过我没试过。”
什么味的？斯年哪知道。他不说话，愣愣地看着她。他想问，“……你都给别人买什么味的？”
池观秀眼神变得有点古怪，她给老板说：“要一份红糖糍粑。”
等斯年如愿捧着一小碗红糖糍粑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时，池观秀才突然开口：“你不喜欢朴时啊？”
“……谁？”
“朴时，经常帮我的那个同学。”
“他帮你，我为什么不喜欢他？”斯年垂眸，叉起糍粑往嘴里塞。
“是啊，为什么？”池观秀也怀疑，“他对我很好，不光对我好，对组里所有人都很好，活雷锋的名号都传到别的组去了。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
斯年抬头，突兀道：“……你喜欢他？”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池观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笑开偏头看他，微眯起眼试探：“你在吃醋？”
叉子上的糍粑掉回了碗里。斯年大脑宕机，停住不动，过了好一会才磕磕绊绊回答：“吃……什么？吃醋？”
他用手指捏起掉回碗里的糍粑，径直喂进嘴里道：“怎么会？我吃谁的醋？为什么吃醋？他帮你我当然也很高兴……我们又没有……又不是……”
“斯年。”秀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捏着他的手腕把他被糖浆糊脏的手指擦干净，“我乱说的，你紧张什么。”
不过她确实搞不清他在想什么。如果他真的忘了之前的轮回，那就说明现在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喜欢原惊蛰，她跟他提早相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他和别人有过太多接触。
若说他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池观秀在心里想，她也早在几年以前就和他表明过心意了。可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
她趁着乞巧节把他约出来见面，两人头一回在夜里乘坐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她猛地一下站起身，表白表得像宣读入党誓言，她说：“我喜欢你，斯年，你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
斯年呆呆看着她，大概是没从她视死如归的表情中读出表白的意思来。
这也不能怪池观秀。毕竟上上个轮回她已经和他在一起过了，可惜没成事，傻乎乎地把自己的真心搭进去了不说，最后依旧落得个被掏心窝子的下场。
她早就说过了，她很难相信别人的。她是真的怕了。
“你喜欢我？”斯年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不太确定，又问她：“真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池观秀点头，手心按在胸口处，“你人长得好看，心地又善良，还对我那么好，所以我喜欢你。”
除了第一点，其余全都是假的。池观秀想。
斯年·失忆版，本着谦虚谨慎的良好品德回绝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那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池观秀坐回去，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笑了一下：“好吧，那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
所以别看他这个轮回里看着那么纯良，对她那么友好，事实上他拒绝过她不止一次。
……
可要说他不喜欢她。池观秀在心底叹气，他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流露出不合时宜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直男/直女撩拨的同性恋，按耐不住脱了裤子，才被对方告知他/她不行。
真不知道原惊蛰吸引斯年的独家秘方到底是什么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