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在一片寂静如鸡的场上,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一声,又戛然而止。
笛飞声觉得这一幕似有些眼熟——
小姑娘第一脚的受害人,在床上躺了三月后,现在被他派出去找雪盐了。
单孤刀感觉着自己僵麻的下半截身体,恨不得把李绵白给生吞活剥了。
小姑娘看他目露凶光的样子,终于想起了这人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坏人的事实,突地浑身一个激灵,她小脸一白,缩在了笛飞声身边,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笛飞声的刀鞘抵紧了自己的脖子。
“单门主你可想好了,还得拿我换天冰的!”小姑娘强调着自己的用途。
单孤刀被疼痛与怒火冲昏的大脑终于记起正事,压下想当场刀了这别家圣女的念头,转头看向同被劫持的何晓凤,考量着出手再捅一剑的必要性。
哪想李绵白见单孤刀去打量何晓凤,还以为他的意思是——还有个人可以换天冰,不然圣女还是直接刀了吧。
小姑娘在心里嘤嘤哭泣,连忙跑到她阿飞哥哥的左手边想把何晓凤给赶走,结果笛飞声对劫持人质这事认真得很,小姑娘一推之下没推动,她着急地拍了笛飞声手臂两下。
笛飞声的眼里也多了五分笑意,顺着小姑娘的意愿松了手,由着小姑娘一把将何晓凤推回了对面阵营,然后飞快把她自己白嫩的脖子卡进了笛飞声的掌里。
“现在就剩我了,砍了就没得换了!”小姑娘噙着泪花,又冲对面自家师父喊道:“师父救命!”可谓怂得一批。
“你——!”
单孤刀猛地攥紧拳,咬牙切齿。
展云飞接住了被莫名其妙推回来还处在恍惚里的何晓凤。
天机山庄的人都想很认真地戒备,可实在是忍俊不禁,更不必说把笑容明晃晃地挂在脸上的李莲花,和用双手捂着嘴都掩不住笑声的方小宝。
李莲花原先还担心他这傻徒弟的安危,但后来的发展令他不禁摇着头哑然失笑,他笑着扶额道:“方小宝,把天冰给他。”
本来还想阻止的两仪仙子还来不及开口,方小宝已经扔了一枚天冰过去。
那边的单孤刀接了东西还没发话,李绵白就委屈地嚷了:“方小宝!难道你师姐我就只值一个冰片嘛!”
方小宝又看向了李莲花。
李莲花抬手稳住了两仪仙子,然后冲方小宝颔首示意,方小宝便又将最后的两枚天冰射向了笛飞声。
笛飞声眼神一凛,使巧劲将李绵白甩了过去,然后瞬间挥袖兜回了两枚天冰。
明明是一场很严肃正经的劫持与交换,但两边互落狠话后分开时,众人的表情却还挺松快的,唯一阴沉着脸的只有目的达成了的单孤刀,他看对面此刻师慈徒孝的景象十分地刺眼。
李绵白,好一个他万圣道的圣女!能将一场他单孤刀占尽上风的对峙局面,生生地给闹成了一剧荒诞的笑话!
从没有分别过这么久的师徒俩此时都是一阵欣喜,李绵白拉着自家师父的衣袖,苦着脸控诉万圣道虐待她,整天把她关在小黑屋里,还拿虫子吓唬她……
安抚了三妹的何堂主带人过来给小姑娘道谢,见着小姑娘扯袖子的经典动作,眼熟得让她不由得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天机山庄的人向李绵白躬身道谢,把小姑娘燥得慌,何堂主便让师徒二人先回房休息,等天机山庄送走之前参加婚宴的客人后,晚上再准备一场答谢宴给小姑娘接风洗尘。
李绵白跟着师父一回房间,立马转身就关门,差点把方小宝也关在了门外。
她师父脖子上的黑色筋络连衣领子都遮不住了,当她注意不到吗!
看李莲花被小姑娘四仰八叉地按在床榻上扒着衣服,方小宝呆了一下赶忙想上前阻止,又被小姑娘板着脸一脚踢了出去,还报了几样药名,让他去准备热水和汤药。
方多病这才反应过来是李莲花的状况不对劲,又想起之前单孤刀说的话,他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准备东西,还吩咐天机山庄的探子全力打听寻找忘川花的下落。
床榻上,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盘腿而坐,李绵白一手抵着李莲花的背心穴位为他传输内力,而李莲花则带动这股内力在体内循环,压制发作的碧茶之毒。
一刻钟后双双收功,小姑娘缓缓吐出了口气,将睡去的李莲花扶着躺好,还盖上了厚被子,掖了掖被角。
李绵白打开房门,撞见了一直守在门外的一脸沉重的方多病,冲他点了点头,方多病这才长舒了口气。
方多病带着小姑娘去了隔壁的屋子,互换了各自的情报,方多病知道了万圣道的内部情况和单孤刀的终极目标,也知道了小姑娘必须要换罗摩天冰的用意。
而李绵白也知道天机山庄已经开始全力寻找忘川花要为李莲花解毒,也知晓了最后一块天冰的由来,心里暗道着难怪之前两仪仙子看她时的眼神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