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深知妻主的文墨不多,更多是戏谑调侃。
元白牵拉他的手靠近自己,仰视而望,“以前你嫌我不懂诗书,有时会给我讲书释文,我都听进了一些。后来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就再没给我讲过书了。”
“于是我就寻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书看了一下,期于有所长进,得到你的赞许也不一定。”眼中笑意深邃。
云修凤眼微垂,浅眸潋滟,“你……”
“你是怪我有了冬儿就疏忽了你?”
她面容温煦轻柔,摇首,“她与你而言,自然是最重要的。”
“也不……”他低眉转眸说道,“你也重要。”
元白弯了弯嘴唇,“我岂会跟自己的孩子争宠?说出去多遭笑话?”
云修因“争宠”两字红了耳尖,忸怩瞪了妻主一眼,“确实是笑话。”
“你可知‘玉质金相’是何意就瞎用?”
“没有瞎用。”元白不觉哪里不妥,“你在我心里就是这般如此。”
云修心头不喜滋滋是假的,但嘴上总想让她继续自证,“我容貌这般寡淡哪配得上金相玉质几字,你就哄我吧。”
元白松了松手,侧倚凭几,自下而上端详夫君相貌。
云修被她幽黑的眼眸看得浑身不自在,好似自己身无寸缕。
一步上前贴近她身侧坐下,手掌捂着她的眼睛,羞恼,“你干嘛这样看我?”
双眼被遮住视线,她并没有起急拉下夫君的手,而是依顺道:“不给看,我就不看。”
卷翘的长睫在掌心悄悄划下,那股痒意让云修不由缩了缩手,最后放下。
片刻,元白徐徐把未合紧的眸子落在他手腕上的镯子,捉起一只白嫩柔荑,“很衬你,明日胡老爷的生辰宴不如你就穿这身。”
云修摇头,给她解释,“胡员外正夫的生辰,我怎能穿戴的比人家正主还要夺彩呢?要是人家夫婿记恨上了,连带胡员外也会对你、对我们云家心生私怨的。”
元白也没见过胡员外的正夫,不知心胸如何。只是听闻她这大夫婿正是乔晁心的表侄儿,正是有这一层关系在,胡员外虽表面风流,小侍收纳八个之多,但在府里很是敬重正夫。
绝不会对年老色衰的正夫摆脸色,更不会做出宠侍灭夫之事,家中小侍自是乖巧不敢出格。
待乔晁心回乡,胡员外对正夫的重视更甚,夫婿的生辰豪请宾客,热热闹闹给他庆贺,宿州城大大小小有名之士皆可携家眷参宴。
“你心思细腻,我倒是没想到这些。”
“这不有我告诉你吗?”云修搂着她的肩颈亲近,悄悄问出心中疑惑,“胡员外为什么要邀我们去?”
他不清楚自己的妻主平日都是与谁来往,他所知的都是一些阿娘还在茶庄掌事商贸频繁的商贾。
但显然胡员外并不是他们云家茶庄的顾主。
元白一手若有若无轻拍他后背长衫,坦然笑道:“我之前好像与你说过,我把吕雀哥一直都是当作哥哥看待的。曾为邻里相互多有照顾,形同兄妹,他被胡员外纳为小侍,我也曾以义妹身份送他一些薄礼,他也尽悉收下。”
“后来我们孩子满月特地请了他和胡员外,只不过那时他刚怀上孩子,不方便赴宴,就只有胡员外来了。”
“胡员外得知我与他是义兄妹的关系,兴许是喝了酒,赏脸认我做小姑子,大概也是玩笑话,不过一来二去倒也相熟……”
云修没等元白慢慢悠悠说完,睖睁顿刻,急忙忙打断,“吕雀哥怀上孩子了?”
他曾经视为许久的情敌,不仅嫁予老妇为侍,还怀上了孩子?
元白有几分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那会怀的,这会儿都生下来了,好像是生了对双生子。”
云修呆愣了好久,直到妻主喊他,他才久久惆怅不已。
胡老爷的生辰,云修就穿了件雅竹绿衫,素净玉簪挽发,别无配饰。
他与元白刚进入胡府送完礼就被侍人分开,原来女客和男客是在不同地方用膳的。
云修身边带着阿叶和豆梓跟随胡家的侍人经过曲折长廊,远远瞧见一些男客是往另一侧去的,不由停下脚步询问,“我瞧着别人都是往那圆门去,你怎么偏把我往这人少的地方走?”
侍人侧身,礼笑回道:“云少爷与我家吕郎可是义亲,吕郎特地嘱咐我把云少爷带到他屋里叙叙旧,再一同赴见大老爷的生宴。”
云修听后,心生狭促,他总共就见过吕雀哥两次,与他才说过一次话,哪有什么话能叙旧的?
可都走到这了,哪好意思回绝再走回去,只能强颜欢笑应下。
忐忑之心并无持续许久,很快他就见到吕雀哥本人,一身稍微紧身的绸缎紫衫,薄粉敷面,配饰齐全,尽显富态。
与几年前高高瘦瘦的黑肤俊色青年男子不同,如今他过上了好日子,身形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