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2 / 2)

他嘴唇动了动,像投入湖面的碎石子,荡开一圈涟漪后便没了声息。

江芙头痛欲裂,她恐惧回忆这些事情。

“你不用道歉,错在尹柔。”她看向后面雪白的墙壁,艰难挤出几个字。

妈妈去世后,她在学校处境更加尴尬,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被强行安插在她身上。

她在这段感情里愈加小心翼翼,以至于当自己获得成就时也会像别人一样怀疑是不是因为霍朝言的关系。

她不是辛德瑞拉,她想成为自己和妈妈曾经说过的:强大独立的女解说。

霍朝言倏地站起来,把面前的人紧紧搂在怀里。

熟悉的雪后冷杉味道萦绕在江芙鼻尖,像在大雪过后与心爱的人在树林里散步,牵着手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空气里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清冽而沉稳。

她被禁锢在这一方温热的空间里,耳旁传来规律有力的心跳声。

“江芙”

如呓语般的呢喃,仿佛在内心辗转反侧过无数次,低沉舒缓,如山间清泉汩汩滴在心房,引起一阵颤抖。

霍朝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像一只做了错事的小狗。

江芙不受控制地想回抱他,手伸到半空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她不敢回应,更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很晚了,你回去吧。”她的双臂垂在两侧,低着脑袋没了动作。

霍朝言身体僵了一下,深邃的眉宇间夹杂不易察觉的慌张。

“等外婆醒了我就走。”他后退一小步,回到原先疏远的距离。

墨青色的斜纹领带尾端翻折,江芙默默把它抚平,仰头正视他的眼睛:“我会转告外婆。”

一举一动落入霍朝言眼底,他静静注视着她,仿佛时间凝滞在这一刻,随后侧身下楼。

笔挺的背影融入黑暗,消失在楼梯转角。江芙呆坐在椅子上,视线还停留在他离开的地方。

“您好,211的病人已经醒了。”白衣护士手持病历看向她。

闻言江芙立马推门而入,陪护床上的弟弟已经醒了,正在和外婆说话。

“小芙。”外婆虚弱地看着她。

江菘跑到旁边东张西望,没看到其他人,问道:“哥哥回去了吗?”

“小言老师也来了?”

江芙走过去把被子盖好,“他刚才有事先走了。”

外婆轻叹口气:“唉,没来得及当面道谢。”

“外婆对不起。”江菘伏在床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她提起小猪一样的人,“你该减肥了,都压到外婆了。”

布满细纹的眼睛慈祥温和,外婆拍了拍江菘的肉手,“下次不许打架了啊。”

“没有下次!”他挺直身板正经地再三发誓,把房内两个人逗得哈哈大笑。

外婆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期间霍朝言没有再出现过,好像就这样从江芙的生活里消失了。

这周还没有接到工作安排,上次采访的回放弹幕依旧是“花瓶”“带节奏”“蹭热度”等骂她的话,江芙隐隐感觉下次还是不能回解说席。

在家闲着没事,她约了宋筱在甜品店见面。

慵懒的下午,天边云朵打着滑溜到江芙头顶,树叶被北方来的风吹得轻晃,阳光碎成金斑轻轻摇曳。

“外婆身体都还好吧?”宋筱叉起蛋糕上的碎草莓送进嘴里。

琳琅满目的甜品令江芙进退两难,最后点了一份芋泥千层,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菜单递给服务员,“出院的时候就好得差不多,休息了几天就被邻居喊去跳广场舞了。”

宋筱差点噎住,“以前她老人家还只是喜欢打麻将,现在广场舞都学会了?!”

江芙撑着脑袋无辜地点点头。

“你这娇艳欲滴的样子别给我看,给某些人看,保证把他迷得死死的。”她的芋泥千层刚上来就被宋筱挖走一块。

“打住。”江芙一记白眼,低头瞄到手机的群消息。

刚出的工作安排,她已经做好了继续呆在采访席的准备。

长长的表格滑到底都没有看到她的名字,又在分表仔细搜索了一遍,也没有。

不死心地一个一个名字翻过去,找了两遍都没有她的名字。

心脏“咯噔”一响,她被轮空了!

这段时间好像所有的坏事都接踵而至,江芙捂着脸长吁一口气,内心的躁郁却没有消散一点。

“这几个礼拜估计都要失业了。”她靠在镀金凳子上颓废地望向天花板。

解说和采访每场都有额外的工资,再这样下去她只能拿底薪了,家里又只有自己有工作。

宋筱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蛋糕,大惊失色:“你被炒鱿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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