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宛若战士在疆场奋力挥舞着战旗。一举一动皆是惊心动魄,比一般的红楼舞蹈要浑然大气了不知多少,叫人叹为观止。
陆离本来是单纯在弹着琴,不知不觉中也被颜九的舞姿吸引了,他开始悠悠唱起了歌——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像在诉说一个古老而遥远的故事,又像是在为边塞之地的将士们吟唱赞歌。
他就坐在那里,一边唱,一边弹,他还是穿着那身白衣,还是弹着那把琴,跟你与颜九第一次躲在瀑布后面偷看他时,一样美得惊为天人。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你们的画面之外,他与颜九,处于了同一个画面之中。
你只恨这个游戏没有截图和照相功能,不然多想把当下这一刻拍下来,再做成裱画送给颜九,想来应当够她珍藏和怀念很多很多年吧。
一曲结束。
颜九收了剑,陆离收了琴。前者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后者则是悠然自得,镇定自若。
颜九平复了一会儿气息,走到陆离跟前,说了句:“谢谢你。”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称他为先生,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没有退缩和躲闪,没有扭捏和羞涩。她真正做着颜九,做着那一个明艳动人,风姿飒爽的英武少女。
陆离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颜九姑娘,你若是男儿身,必将在疆场上有一番大作为。但既身为女儿,便不宜过于逞强,否则刚直易折...”说着说着,他忽然愣了一下,转而自嘲到笑了,“是了,你不是一般的女儿家,我怎好再用世俗观念来束缚?倒是折辱你了。”
他双手抱拳,是江湖人中的礼,十分敬重的对她说道:“颜九姑娘,此去万水千山,危险重重,但英雄不问出身,不问末路,当遇强则强,方不负初心。或许往后你我不会再见,因此,陆某在这里祝姑娘万事胜意,柳暗花明。珍重。”
颜九又开始颤抖了。你并不能轻易形容出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是欣慰,欢喜,还是悲伤,不舍,无奈....
她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所有情绪,包括她对他那些藏了许久的少女心事,都会冲破她的胸腔和咽喉,从她的眼瞳中夺眶而出。
于是只是匆匆留下一句“珍重”,她便落荒而逃。
你和陆离目送她的离去,一时无言。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你才出声说道:“陆先生,其实我说了慌,一直以来偷看您弹琴的人,不是我,而是颜九。”
你与陆离并肩而立,并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一声浅浅的叹息,随着河流一起卷走,不知飘到了哪里。
——————————————————————————————————————————————————————————————————————————————————————————————————————————————————————————————————————————————————————
颜九走的那天,教艺所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去送她,除了你。
颜九说,你与陆离已经给她送过别了,面对面的这一次就算了,她不喜欢哭哭啼啼。她是要上战场的女人,怎么能这么矫情和小家子气?要叫那些臭男人看不起的。
她说:“小花间,还有半年,你要好好学艺,好好争气,不能给我丢人。”
她说:“小花间,你要记着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还等你当了头牌,赚了大钱,来给我赎身呢。或者,你就稍微偷个懒,等我来给你赎身,也一样。只不过时间可能会长一点哦,你要等等我。”
你如鲠在喉,已经说不出话来,把千鸟送给你那把匕首塞到了她手里,嚷嚷着叫她快滚,不要在你这里骗眼泪。
然后她真的滚了。
她坐着轿子,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从你们的那间小院子,抬出了教艺所的大门。
你听见外面来相看的人对着崔嬷嬷夸赞连连,说不愧是她的手笔,培养的姑娘如何如何优秀,剑舞如何如何不凡,就是比外边那些小门小户野养出来的雏儿出挑许多;又说今年这一个是有些奇怪的,往年带走的都是哭个不停,寻死觅活,麻烦得很。今年这一个倒是安静乖巧。不哭也不闹,话也不说半句。
崔嬷嬷说不奇怪,我亲自带的姑娘,就是懂事,妥帖。性格也是活泼招人怜的,只是心中不舍,现下不愿意说话罢了。等到了那边熟悉了,自然会让将军满意。
人群的脚步渐渐远去了,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
你推开门,看着对面她的房间,好像她还住在里面。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只要院子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八卦的探出头来,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你面前从来不在意形象,经常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