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一眼来人。
头戴着帷帽,看不清楚相貌,隔着朦胧的绢纱,影影绰绰。行动间落落大方,不见扭捏之态。可以想见,是个清丽佳人。
张府尹起了好奇心,不知道裴将军此次前来是不是跟眼前的这位娘子有关系。
于是从前门到正堂的这段距离,他一直在打量着他们两人的互动,越看越觉得像。
到了审讯室门口,张府尹收起八卦的心思,跟裴舟处理起了正事。
许乘月待在厢房中喝茶,她感觉她来的作用也不大,好像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等了好半天,终于两人出来了,却见他们俱是神色复杂。
裴舟说,“走吧,许娘子,已经问清楚了,不用再问你了。劳烦你跑这一趟,我送你回府吧。”
“好。”许乘月回答道。
她心中有疑问,但是现在有太多人在场,不好问出口。
看着二人离去,张府尹露出了满是兴味的八卦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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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舟离开官府后才说出真相,他提起此事也颇为无奈。
“许娘子,其实那个人,他不是拐子。”
“怎么可能,那他为什么要骗人?”许乘月不理解。
“他在西市开了一家茶肆,因为茶肆生意不好,他眼馋那些请了说书先生的,却又不肯自己花钱去请,然后就想出了一个招数。”
近几日,月明写的那几本话本在长安风很大,又没有人见过她,于是那男子就萌生出念头,自己假冒月明,然后为自己引客。
这男子还挺有先见之明,他怕事情败露之后惹来麻烦,对每个客人都说只给他一个人说了,让客人千万不要透露出去。
他靠着自己的话术,和对话本中的内容了如指掌,居然也糊弄了好些不知情的读者,生意便更加红火起来。他见没有事情败露,更加胆大了,以为永远不会被人揭穿。
这次他确实是看那几个小孩儿表演得好,想要邀请他们去表演话本,吸引客人,而且是因为是小孩儿,给的钱不用太多,很符合他抠搜的经营理念。
谁知道遇到正主,被无情地揭穿了。
许乘月大受震撼,不知道一个拐子的事情竟然这么复杂,所以是她误会人家了?
不对,她没有误会,那男的确实骗人了,不过他没有太多坏心,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而已。
可万一真是心存不轨的坏人,借着她的名头行了恶事。到头来岂不是要安到她头上?那她不成了背锅侠?!
“不行,我改日发个声明,不能给人借着我的名头行事,故意去欺骗别人的机会。”许乘月愤愤道。
“放心吧,那男子受到了惩罚,我们令他向之前所有的客人道歉,坦白自己骗了人,还得蹲几天牢。”裴舟安慰她。
“虽然他没有坏心思,但如果他想,恐怕还真能将那几个孩子拐了去。”
“其实拐子大多不会在都城中做这些事儿,毕竟天子脚下,无论是官差和守卫都多,他们行动不便,只有逢年过节人群密集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浑水摸鱼。”裴舟因为职责的关系,对这一方面挺了解的。
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尽管官府有心维护治安,但毕竟人力有限,免不了有贼人趁机浑水摸鱼,因此总是有许多父母去报案。
尽管他们也知道没什么希望,被拐走的孩子一旦出了长安城,就很难再找得回来了。
事实也是如此,不知道他们过了多久才能走出伤痛,而那些孩子往后怕也是命运难测。
官府对此判的惩罚也很重,可惜屡禁不止。
“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许乘月想试一下,万一能成功,就能救许多人,让很多家庭免于受害。
“什么想法?”裴舟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不解地问道。
“裴将军应当听说过报纸吧?”
见他点头,许乘月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总结一下拐子的手段和招数,教大家怎么应对,如果能够传播开来,让许多人知道,这些拐子的成功几率会大大降低。不仅只是拐子,还有一些骗子的花招也是层出不穷。,可以将他们一起写上去。”
裴舟惊讶了,他没想到许娘子会思考这些东西,想得如此深入和周全。寻常人在遇到拐骗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肯定会担心和害怕,要么就是愤怒。
像她这样,有闲心思考,怎么样把经验总结起来,让其他人也免于受骗,是绝无仅有的。
这很难不让裴不感觉到惊讶,是他小瞧了她,不知她竟然还有这份眼界与心意。
于是他也认真思考起了提议的可行性。
许乘月接着说:“但是有一个顾虑,就怕那些骗子也将招数学了去。”
接着她仔细分析了这项举措的利与弊。
裴舟一一听来,并在心中揣摩片刻,最后下结论,“这个举措总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