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来喽!”性子跳脱的夏荷,连声说着,快步跑去开门。
她拔开插销,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眼熟的娘子。
哦,对了,是隔壁邻居家的周娘子,之前她们还见过,只是时间过得太长,小娘子又不常出门去跟邻居打交道,以至于夏荷差点忘了。
“周娘子,快请进。”夏荷推开门,做势邀请她进去,自己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她们这院子不大,许乘月早就听到声音了,她走出屋门,跟周娘子打招呼,“周娘子,快,屋里坐。”
她心里纳闷着从来没有过多交集的周娘子,今天为了什么来到她们家。
周娘子也是第一次进入许乘月家,当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院子及室内的摆设装饰,一看之下就发觉许娘子的身份跟她想的有些出入。
虽陈设简单,但能看出来是花费了心思的,一草一木,包括墙上挂着的画,以及屏风都颇有讲究,看起来雅致清幽,简直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一般。
这许娘子看着不像是平民百姓家出身呐,要是搁到旁日周娘子可能不在意,但今日她是带着目的来的。不免心里打了个突,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没关系,成了好事一桩,不成也没什么干系。
秋露前来添茶招待客人,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到周娘子目不转睛。
直到茶杯递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道:“多谢、多谢。”
“咱们邻里邻居的,按理来说,当经常走动走动,但许娘子家门经常关着,我也不好上门打扰,这回是厚着脸皮前来拜访。”周娘子是个场面人,不可能一见面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仿若亲近热络地寒暄着。
“周娘子哪里的话,你想要来只管上门便是。”
许乘月心里压根不这么想,巴不得她别来了,她最讨厌跟这样半生不熟的人一起说话,心里尴尬得不行。
要完全是陌生人,她还能自在几分,有话直说,没什么顾忌,就像先前卖大豆油的阿婆。
若是熟得像吕郎君那样也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干巴巴地坐在这里说场面话。
“欸,那我日后定不客气了。”周娘子乐呵呵地说。
别、千万别来!
许乘月心里高声尖叫,面上微笑颔首,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听许娘子官话说得标准,不知是哪里人士?说不定跟我祖籍一样呢。”周娘子打探着。
“是从北方来的。”反正她前世是北方人,这一世应当是襄州,不过许乘月不可能直白地说出来,她防心还是很重的。
仿佛没有听出来她故意回避,周娘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北方人,怪不得这样大气。”
接着周娘子又问起了许乘月家中父母健在,家中几口人,为什么来到此地。
她自以为说话周全,仿佛是无意间问出来的,但在许乘月看来相当可刻意,就差明着把她的事情从里到外打听清楚,弄得许乘月烦不胜烦,只想叫她快点走人。
周娘子也是心焦万分呐,这许娘子口风如此紧,聊了半天啥都没打探出来。
她只好有话直说了,“许娘子,我不瞒你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日是有一件好事相告,这才过来的。”
一句话说得许乘月心里咯噔一下,她上次听到这话还是在许家的时候,孙氏要将她嫁给杨家子。
“你看你独身在外,小娘子一个人也不容易,还是得找个郎君依靠,这样也不会有宵小胆敢来欺负。”周娘子抿了口茶水润喉,苦口婆心地说。
许乘月麻了,她有这么招人眼吗?一个两个都来操心她的婚事。
“许娘子莫要慌张,我也不是想害你,只是这街坊邻居的,大家都是家人团聚,一家人和和乐乐,只有你孤身一人,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许乘月纳闷了,秋露夏荷她俩不是人吗?
“劳烦周娘子操心了,我现在还不想成婚。”
“别这样说,你先听我讲完再拒绝不迟。”周娘子在内心打腹稿,将原先定好的人家换了一家更好的。
她不是来结仇的,结亲肯定要门当户对,人物般配才是。她本以为只是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娘子,现在看来还是她低估了。
“这话我原是应当说与你耶娘听的,可惜他们不在。许娘子一个人就敢出来闯荡,一定是有些本事和能耐,想来不拘于俗礼,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许乘月求救的目光投向秋露和夏荷,她真的是听不下去了,快来个人救救她吧!
然而她们两个也无能为力,一个是说不来狠话,一个是对待有礼的人也不能恶语相向。
可怜许乘月,孤立无援。
“那谭家是个商户,谭郎君也是一表人才,早早就跟着父辈管理家业,四处闯荡。靠着他们一家人的努力,如今谭家也是蒸蒸日上。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给儿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