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牧黎原本想找何去叶,在门口看了半天热闹后懒得动,又转回内院。

缪妲注意到这位夫人从刚才开始余光一直在朝身后望,如今又回了神。

“算了,月娘,再寻一辆马车来,至于这两人……”她看了一眼缪妲,缪妲低着头,下唇咬得发白,拿袖子擦去不存在的泪。

“这人当街赶牛,撞坏我的马车,送官府按律办事。”年轻夫人指着李四说道。

李四跪在地上,又气又惧,想要争辩几句抬头就是那身材魁梧的车夫挡在面前,车夫将他拖走时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我没有,是她!是她!”

缪妲捂住胸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害怕地退了两步。

“莫怕,你瞧着身体不大好呢。”夫人温柔地看着缪妲,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孩。

“谢夫人关心,我无事。”

这种带着怜悯的语气比无赖的吆三喝四更让缪妲不适应。

此时月娘重新找来一辆马车,年轻夫人对她一笑便转身过去,她上车之后,月娘朝缪妲走了过来。

她绕着缪妲转了一圈,将她上上前后都扫视过一遍。

“您可还有事?”缪妲一动不动任她打量,轻声问道。

“小丫头你倒是命好,我家夫人看你可怜愿意收你为仆。”

月娘摆了个小架子不再说话,等着缪妲感激涕零,结果并未等到。她拍了呆住的缪妲一下,“你高兴傻了,我们家夫人是谁可知道?李将军的妹妹,朝歌城像我家夫人这般和善的主家可不多。”

缪妲顿了半晌,收去刚刚扮弱的姿态,去摸着小小的头,“多谢好意。只是我从小身体不好,三日一小病,五日一躺床,恐怕照顾不好夫人。”

月娘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理由挑不出毛病,但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懊恼或是感谢。

“你真是不识好歹,穷惯了眼界也不知道放开,送上门的福气都留不住。”

刺了缪妲一顿后月娘心中才好过些,她不屑的睨了缪妲一眼,鼻中哼了声后昂首离去。

缪妲目色渐冷,难怪刚刚觉得似曾相识。

李将军,李将军的妹妹。

世上仅有的不需理由就让缪妲产生反感的人。

李四的叔父早就溜走了,剩下缪妲一个人在原地。她缓缓捡起地上的牛绳,正要走时被田禄喊住。

田禄害怕李夫人找他问话,刚才躲在树后没有靠近,等人走了这会儿才冒出头。

“何事?”

这声音听不出半分高兴,田禄脑中突现她路边利落抬腿的画面,足以让每个男人留下阴影,于是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廷尉看中了这头牛,不如你开个价?”他第一次和这个贫女说话,带了些谨慎。

“不卖”

“既然如此,那我要动手抢了。”田禄提剑靠近,想吓唬吓唬她。

缪妲未退一步,抬头直视田禄,“它才这么大如何当祭品?据我所知,先祖亡人享用祭品应该选大而肥的牛豕才好,以廷尉之富何苦非找这么一头幼牛呢?”

田禄被她说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答道:“并非先祖”说完又懊恼,何必跟她解释。

他摆摆手,扫了眼缪妲的衣裳。“不必多问,听你口气也是舍不得它当祭品?你可知它到了廷尉府只会比你过得还好,你还是同我回去领赏钱吧,这赏钱不知你放多久牛才能挣到。”

他隔着牛向缪妲伸手要绳子,缪妲攥着绳不松。

这时过来一个廷尉府的仆从,给田禄行了礼,“田侍卫,牧廷尉找此女进去,道是有话要问。”

缪妲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拒绝都要小心翼翼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然后被嘲讽,被轻视。

深吸一口气,她把绳子扔给田禄,跟着仆从进了廷尉府。

外面瞧着普普通通的府邸,进门后又有别感。庭中种了两棵粗壮的辛夷花树,上月已入秋,凋败的枯黄枝桠掩映着朴白院墙,风吹叶落,满目荒凉。和她曾经在秣地的住处很相似,只是她那处的屋室院墙要陈旧许多。

那时也是秋天,缪妲刚刚卜出一卦大凶,见不得这样的衰败之景,便在树下挂了两串铃铛,风吹过时,叮叮当当的泠泠声会盖过枯叶脱离枝头时轻轻的裂音。

仆从引着她穿过长长廊庑,廊庑中间有一座短桥相连,下边淌着的曲水弯弯绕绕汇入一个莲池。

牧黎站在池边的廊亭等她,他一身玄色常服,腰间挂着两个白玉双鱼佩,越发见出身姿颀长,只一眼就能辨出他样貌也是少有的风流俊朗。

缪妲在廊亭外站定,见亭内摆了张长案,案上放的正是昨日的龟甲。

“可会看卦?”他乜她一眼,淡淡问道。

“会”

“看看此为何卦。”他说完就在案前箕踞坐下,一手撑于膝上支着头,。

缪妲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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