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以其福运必能好好侍奉庇佑周朝的祖先神灵,一人足抵千人之效。田司徒虽愚笨自私,但其子却有大功,恳请王饶他一次。”
周成王从暴怒中缓和些许,“既然祝史求情,孤便放过你这回。”他将手中的玉笏朝殿下跪着的田司徒掷去,哐当一声裂成两半。“但司徒之位容不得你这种蠢材误事!”
田司徒知晓自己有命活了,不停磕头哭喊道:“臣知错!臣知错!求王宽恕!”
“大殿之上鬼哭狼嚎成何体统!来人,将他拖下去等候处置。”
田司徒被拖下去后,周成王在下面扫了一圈,一群人都畏畏缩缩盯着脚尖。他重重拍了下龙椅,最终选中昂首平视的姬玉。“玉儿你说,孤该如何处置他。”
姬玉往出一步,正好挡在缪妲的前面。
她垂首,只听不看。
“父王,秣地的边邑长病逝,秣地百姓无主事看顾,不如将他笞十鞭后派去补缺,看其表现再择日召回洛邑。”
姬迟听到后心中一震,抬首狠狠地看向姬玉。边邑长听起来还是个过得去的官,可也要看是哪的边邑长。秣地与齐,姜相邻,近两年战乱不断,去了那种地方能有什么表现。根本就是发配。
“何人还有想法,尽管说与孤听。”周成王等了等,依旧无人发声,“就依玉儿说的做,散了吧。”
众臣齐声拜退后纷纷出了文和殿,缪妲独自落在后面。
走到外边时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春日攀上碧空,文和殿飞翘的檐角上泛起一片粼粼金光。从外看去,似是一片祥和安好的景象。
缪妲步下台阶,身子被日光笼罩着渐渐生出暖意,她才反应出原来殿内很冷,呆久了竟完全发觉不到。
牧黎在远处等她,从天将亮她上朝到现在日头正好散了朝,看过了一堆糟老头才找到人群后面的她,缪妲身着暗绿朝服,丝织外袍上铺陈着青底七行五彩云翟纹,腰间系带左右各佩有两串长至膝上的璜与珠相穿而成的镂雕玉饰。
这种玉饰也叫组佩,组佩越长,此人身份越尊贵。
这样庄重的服饰在十五岁的缪妲身上并不显违和,她自有一股能压着别人的气势。反而是这件略显沉闷的朝服因穿在她身上才透出一丝轻快的生机。
缪妲是一个极美丽的女子,哪怕不添粉饰也丽质脱俗,恍若天上之人。
牧黎初次听人这样说时心中发笑,亲眼见到后才不得不承认那人所言非虚。
只是在他眼中,缪妲的每个动作与习惯都深深刻下了周国王宫重重礼乐的印记,更像周人为摆出噱头供人观赏而刻意打造出的一个物件。
鹿台虽在王宫,却离天子及王后夫人们的宫殿有很长一段路,偏远但不差于王宫中任何一处地方。鹿台只有摘星殿归缪妲所管,其余大小宫殿作祭祀或宴饮之用。
缪妲看也不看他,循着未被高墙宫槐的垂影子遮盖的路小步缓行。牧黎跟上去,柔声问道:“少主人可是累了?”
缪妲点了下头,声音淡淡:“不累”
此人虽然长得普通,但总是关心别人,无论对谁都会摆出一副含笑和善的模样,已经博得了摘星殿外好几个洒扫婢女的倾心。
缪妲可不信他本性如此。
牧黎看着她口体不一觉得好笑,在她身后勾起嘴角。
缪妲忽然回头,他及时停下,两人靠得很近。她抓着他的袖子不让后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父亲病了未来上朝,你替我回去看看他罢。”
牧黎抽出手,笑着应好。
“十三知道了。”
鹿台仍是要回的,总不能空手探病。
经过王后宫殿后侧栽种的一处紫竹林时,有道人影站在必经的小径之上。
姬玉看上去人如其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缪妲稍稍迟疑,上前行礼:“殿下”
姬玉将她扶起,声音带着无奈:“才多久,怎么又同我生疏了。”
“习惯罢了,刚刚还未来得及向殿下道喜。”她对姬玉盈盈一笑,双瞳澄澈若秋水,泛着潋滟波光。好似能溺人一般,望进去,便再难出来。
姬玉微怔,在她探询的目光中回过神。
哪里来不及,分明是她有意躲着,姬玉没有戳穿,拿出一个精致的铜匣递给她,“那日之事是我疏忽,害你……此物给你当作赔礼,愿博祝史一笑。”
缪妲抚过铜匣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鸟兽,高兴收下。
回去的路上缪妲也不时去看铜匣,若有所思的模样。
牧黎在她身边随侍了一月,见到她笑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是她笑得最久最真的一次。
牧黎认为她过于天真,怎么能轻易相信男人?
在王宫这种地方,美丽与天真放在一起与致命毒药有何差别。
他依旧走在后边,目光落在她露出的一侧雪白脖颈之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