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佩兰感受着身边的热度,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情绪,昨天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有个一臂远,今天竟然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了。
而且昨天在医院两人是一人一张床,如今都在一个床上躺着了,这进展算不算是坐上了火箭~
夏佩兰在黑夜里勾了勾嘴角,想到晚饭的时候,秦高朗被李阿婆夸到了天上去,还一个劲儿的让夏佩兰要同秦高朗好好的,早点生个娃出来。
要不是李阿婆这家里瞧着实在困苦,夏佩兰都要怀疑李阿婆是故意的了,故意就给了一床被子。
晚间铺床的时候,李阿婆笑的那个暧昧,夏佩兰想起来都臊的慌。
不过想到秦高朗的反应,夏佩兰两眼弯弯,她可瞧见了,秦高朗那耳朵尖跟三月的桃花一样,脸上还一本正经,仿佛对李阿婆说的全不在意。
夏佩兰帮着拿烛台,借着光,可瞧得清楚,秦高朗从耳朵尖到后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
刚刚李阿婆走后,秦高朗还拿了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那椅子四条腿都不一样高,坐在上头不光憋屈还晃悠,秦高朗说他要在椅子上凑合一晚,让夏佩兰睡床。
夏佩兰觉得她要是真在床上睡着,让秦高朗在那破椅子上住一晚,那真的好像旧社会要剥削长工的地主一样了。
她让秦高朗一起睡床上,这木头还不答应。
夏佩兰觉着秦高朗有时候真是木的不行,最后她说要么一起睡床,要么她也搬一把椅子陪着秦高朗坐着,这人才答应睡床上。
秦高朗的身子紧紧贴着床沿,一动不动,要不是胸腔有起伏,呼吸有些声响,夏佩兰估计会觉着旁边睡了个蜡像。
夏佩兰情绪复杂,原本觉着一张床而已,有什么呢,等真的感受到身边这无法忽视的热源在散发着气息,她的心也有点乱了节拍。
她拿眼角余光偷偷瞧了一眼躺在一边的秦高朗,从躺下到现在,他就保持着双手交叠的姿势一动不动,睡得板板正正的。
夏佩兰眸光微动,觉着秦高朗这般不自在,或许在后悔还不如坐在那晃荡的椅子上呢。
夏佩兰想到刚刚秦高朗那么大个人,坐那么个小椅子,窝在那一处,真的跟大人抢了小孩玩具般儿滑稽可笑,她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秦高朗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听到身边人的笑声后,应声睁开了,眼里无一丝困意,清明的很。
他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人,对上了也转过身的夏佩兰的笑眼,捕捉到了那眼里的促狭和调笑。
秦高朗有些不明白夏佩兰在笑些什么,屋里一片黑,只有那糊了纸的窗户里透了些月光进来,正好落在夏佩兰身上。
温柔如水的月光,给夏佩兰的脸都蒙上了一层轻纱般,夏佩兰本就美的艳丽,这般铺了层月光,倒是美的有些缥缈了起来。
像是月宫里的仙子。
秦高朗不敢再开,转过了头,又是一副雕塑般的模样,躺的笔直板正一丝不苟。
夏佩兰起了逗趣的心,被子外的手,缓缓抬了起来,越过大半个身子,点了点秦高朗的衬衫领子,悠悠开了口。
“秦高朗,你睡觉都穿着外衣吗?”
说着还眨巴了几下眼睛,问的那个天真无知,像是在说:你可真奇怪,睡觉还穿那么多。
秦高朗在夏佩兰素手轻点他的衣领时,微微偏过了头,原本还以为夏佩兰要说什么呢,没想到夏佩兰竟然这般赤裸裸装着明白揣糊涂。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回过头闭上了眼。
哪里知道,那领子上的手,竟然不安分地从领子处往上移,贴在了他的下颌上。
“秦高朗,你出门没刮胡子吗,今天这胡茬可比昨天多了好多,也长了好多。”夏佩兰说着还用手摩挲留下,笑出了声,“好像板刷呀,这样蹭怪痒的。”
秦高朗蓦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这作怪的手,越过两人之间像是银河天堑的一拳宽的缝隙,将夏佩兰的手放回了她的那一边。
“睡觉。”
秦高朗一出声,自己的也惊了一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像是干涩的很,说出来的话都像磨了砂。
在夜色里,很是醇厚,夏佩兰觉着,这声音还带着点像是夜色里才有的诱惑。
或许是看不清,所以耳朵就格外的敏感,这一声让夏佩兰脸色的红霞散了又聚,幸好秦高朗瞧不着。
夏佩兰其实也没有她的动作那般胆子大,就像个贱兮兮的小猫咪,先去撩拨一下,受着惊吓了,倒是比谁都跑的快。
夏佩兰转过了头,连带着也散去了那股交缠的呼吸温度,瞧着那黑黢黢的天花板,似乎还看到些蜘蛛网泛着光。
“秦高朗,你是第一次和女人躺一块儿吗?”夏佩兰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的问题倒是听不出一点情绪。
秦高朗睁眼转头看了过去,夏佩兰只看着正面上方的天花板,并不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