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熟黄粱(1 / 3)

大鹅张之维没吃上,言九说那是师叔给她买的,才不给他炖。张之维跟她这位师叔也就那么几面之缘,差着辈儿,对方又不是好相与的人,彼此说不上熟。他印象里由恪就跟他们山上那些冷硬的大石头差不多,坐着冰屁股,还嫌硌得慌。

俩人没什么好说的,坐同一个院里都隔老远。言九就围着由恪打转,一会儿给他揉肩,一会儿给他捏腿,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

无外乎是些讨好人的话,叽叽喳喳地吵人。由恪蹙着眉偏过头,掐在他脖颈上的手绵软滑腻,在他衣领下越钻越深——落在腿上就更不像话了。

——就这么怕挨打?

夺人功法、与人私斗,做的时候她怎么不怕?

由恪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脖子伸的老长的张之维,抓住言九的手往下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揉捏着她指掌与骨骼。

“行了,”他声音压的极低,不轻不重地斥道,“当着外人我不动你,安心玩你的去。”

“师叔,您就别罚我了嘛,我都知道错了。”

“哦?”由恪冷笑着问道,“你把那东西还给人家了?”

“……”

“还是你跟之维道歉了?”

“……”

“师叔,我讨厌你!”

第一次说这话时她还只敢动嘴,现在已经大胆到愣是在由恪身上狠狠掐了一下才算。痛感剧烈,张之维听到由恪明显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顾着颜面生生忍下,短促喑哑地骂了一声:“欠调教的东西!”

师妹生气了会掐人,张之维默默记在心里。

不过大概用不上。

首先他比这位前辈大度,师妹犯错他可以包容,师妹认错他就原谅,绝对不会动辄打骂。他甚至可以给师妹捏肩捶腿,端茶倒水。其次,他皮糙肉厚,不是自家师父那天雷还真憾不动他,被师妹掐两下也不打紧。他年轻,受得住。

综上,他张之维比由恪适合带言九。

唐妙兴回来后言师妹才肯理人,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夜里她坐在屋里,和他共用一个木盆泡脚。言九踩着他的脚,说烫,不肯完全浸进去。他就俯着身子用手一捧一捧地向上撩着水,淋淋漓漓地浇在她小腿和脚面上,帮她适应水温。

事后她把脚塞在唐妙兴怀里让他给自己擦脚时点了点膝盖,闷着声音说:“师兄,你不在家,张师兄也出去的时候,师叔罚我跪在外边那棵树底下,跪了好久好久。我一直在想你,可是你好晚才回来,好晚好晚——我真的好想你啊。”

她一张小脸在烛火下显得极素净,白瓷一般规整精细,类银类雪。唯有眼尾鼻头略染着些薄红,显得乖巧又可怜。

有过当罚不假,可唐妙兴又舍不得她太痛。她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蓬勃欢实,养着一颗几乎和他一样贫乏荒芜的心。师叔已经这样对她了,如果他再不疼她,还有谁会管她?

唐妙兴扣着她膝窝细细地检查,不见淤青,只留一片极淡的粉色。他问还有没有伤到别处,师妹摇着头只说疼。唐妙兴用柔软的被子将她裹起,由她枕在自己臂弯里哼哼唧唧地撒娇,另一手则在薄被下将她两膝并起,发烫的掌心始终笼在膝头轻揉。

久到张之维打了个哈欠,他都困了。

好不容易等到唐妙兴拉紧房门走出来,张之维两手筒在袖中,月光如水,人在月中,笑时恣意如风云奔走,直直撞了人满怀。他问:

“妙兴啊,真不能把你师妹让给我玩玩吗?”

话说得失礼至极。

要不是清楚这位什么人性,唐妙兴真忍不住抬手送他去死。

张之维说玩玩,就真的只是很纯粹的玩玩,不掺半点邪念。腆着脸笑嘻嘻的模样像极了幼时过年亲戚家的烦人小孩儿,看见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想摸摸碰碰,最好还能据为己有。

通常唐妙兴都很礼让,可是小九不是小猫小狗,要他怎么让?

——他自己都恨不得能把她捂在被子里藏起来偷偷亲一辈子、亲到她昏厥。

张之维没唐妙兴那么多心思,他没有师妹,更没见过俩眼睛像电灯一样亮的师妹。而且这大眼灯还挑人照,圆溜溜的眼睛一到他这儿就塌下去了,还凶巴巴地跟他呲牙一副想咬他的样子。

大狮子才知道原来被小兔子咬的时候会有痒痒的感觉,很讨人喜欢。

你们这群人偷偷领小手办,不能给他摸摸吗?

他保证不玩坏还不行吗?

“不行。”唐妙兴面无表情,“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明天,最迟后天,必须让张之维滚出这个家。

房子并不好找,言九站大街上甩个顺口溜就能招来人卖房子的好运气不是人人都有。唐妙兴虽然答应帮张之维找个住处,一时倒还真没有头绪,不得已只好留他在家里暂住。

风天养那边也是件麻烦事,言九说什么都不肯还他东西。他怕由恪在和对方交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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