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名头就猜到是冲着言九来的。
难为这人倒沉得住气,现在才找上门来讨要。
由恪有意晾着他,慢慢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才道:“唐门,白蜘蛛由恪。”
“绿蜘蛛由守。”
言九看了看由恪,又扭头瞧了一眼由守,忽然冒了个脑袋出来道:“我是小蜘蛛言九!”
他们都有名号,就她没有岂不是很逊?
由恪平稳的表情一僵,回头看了她一眼,是想抽她的意思。他压着声音斥道:“我看你像只小猪——自己回屋待着,少在这儿添乱!”
后一句音量高起来,是说给风天养听的。见言九听话地退了几步,他连忙道:“言姑娘留步!在下所为何事想必你也清楚,我就不兜圈子了——那东西受了伤就不好玩了,对你身体也不好,麻烦姑娘还我。”
言九装呆,回道:“啊?我不清楚诶。”
由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拿他东西了?”
极轻极随意的语气,全无半点求证之意。言九略一思索,犹豫着摇了摇头,果然听他继续道:“嗯。没你事了,走吧。”
风天养彻底懂了,这位不是来讲理的,压根就是一个护犊子的师叔。
比他预想中麻烦多了。
灵魂最先出,影子是魂祖。巫术请灵,除了四处游荡的精灵鬼怪外,连人的“生魂”也可炼化。不巧,他自己这一缕生魂尚不安定,只因为大街上多看了人姑娘一眼就跟着跑了。
抓回来不是难事,只是当他在街头看到那位在躁动的黑雾之中一脸平静的姑娘时,突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给人玩两天也不打紧……吧。
那毕竟是从他灵魂中剥出的一部分,毕竟与他心意相通。
风天养本打算过一阵再慢慢讨要回来,谁道昨夜变故突生,雷击一般的痛与麻木贯穿全身,他扒着床沿吐了半夜的血,直至天蒙蒙亮才缓过口气。
现在,这口气又堵了。
早知如此,真不如趁前几日这两位不在时来走一趟,起码,她那个师兄看起来还像是个讲理的。
“前辈,实在是事关重大,否则我也不敢轻易打搅诸位……”
由恪上前几步拦住他,斜睨着他道:“轻重缓急,有话和我说就是,还是你觉得我身份不够,不足以相商?”
由守斟酌了一下,对言九道:“你先进屋去。”而后跟着上前。
言九没走,戳在原地看起来瓜兮兮的。由恪说她是背时娃娃完全发自真心,单他就说了两次让她回房,守又说了一次,她还不知道走?
等着看自己师叔和人大打出手吗?
风天养倒是很有教养,始终客气有礼,一口一个前辈晚辈的向由恪解释缘由。他心不在焉,时听时不听的,只是侧身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言九。
个中缘由他猜得出大概,也没那么在乎细节。言九拿了那缕生魂给她当牛做马,现在不想还了,就这么简单。
娇纵任性么,她年纪也不小了——小也不该。活生生就像个全性,欠收拾。
当着外人的面他给她脸护着她,不代表她就不用为做错事受罚。过后要怎么治她好,倒比怎么打发风天养滚蛋还值得一想。
这丫头有点灵性,由恪知道她看得懂自己的想法。也许她会趁着他被风天养缠住的时机溜出去找妙兴回来,不,或者干脆离家出走——她做得出。
她都敢跟师叔动手,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动,由恪反而扬了杨嘴角,略带了点笑意望着她。阴冷又奚落的笑,对待小孩子的笑。
她并没有跑,反而几步冲上前,一手按着风天养把他转了个身,一手指着门外道:“大哥,冤有头债有主,就是勒个人劈的小黑,你找他去。”
出于对燕子友情的尊重,她没上脚踹人家太爷,只是客气地一把把人推了出去。
门板发出一声巨响,张之维对险些扑到自己身上的风天养一笑,道:“道友,看你眉间带煞,怕是有血光之灾呐~”
他顿了顿,实在忍不住,又对身边的唐妙兴道:“你们家挺热闹啊,多个师妹就是比以前好玩多了!”
唐妙兴:“……”
风天养:“……”
二人面面相觑,只有心大的张之维还在嘎嘎乐。
门内,由恪抬眼顺着墙头将四周看过一遍,问她:“你知道不止你一个人会翻墙吧。”
言九:“……”
这个年代门锁于不锁之间没什么区别。
“师叔,别让他们进来。”
又来撒娇。
由恪故意提醒她:“妙兴也在外面。”
言九抬眼看看他,转身走了。
——她就是因为看到唐妙兴和张之维一起出现在自家门口,才决定锁门的。
谁把她打了,不言而喻。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