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正好，山间鸟语阵阵，草木气息怡人。
辰荣军一大早就被召集到了一起，听完温妙妙的话后，神情各异。
让他们看问题写感想文章？
温老狗她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他们一群当兵的武夫，做什么文人干的事？
许多人疑惑不解，但经过前面那一档子事之后，也没人真的头铁上来跟温妙妙呛声了。
别的不说，她狗啊。
惩治起人来，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人家别的做上位者的，多少还是要点名声的，她不一样。
她不要脸。
反正到时候瞎写一通敷衍敷衍就行了。
辰荣军数量不小，所用纸张反而更好结局，笔墨倒是不足，温妙妙需要让人分批次来答谢。
为了他们之间互相不通气，温妙妙干脆把人按营帐分，在答写时间里，无事不得出账。
军中士兵睡的都是大通铺，一个营帐十个人，温妙妙就安排人带着印刷出来的纸卷，到每个营帐分发监答。
至于不识字的那一部分，则单独分到一边，等以后设了学塾识字了再处理。
这些士兵们，答写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抱着轻视敷衍的心态去的。
但其中不乏有聪明人，从纸卷上的问题，看到更深层的东西，明白了温妙妙恐怕是在挑选人才，开始认真答写，试图抓住这个机会。
也有人是很纯粹的，对这些问题有一定的想法，愿意答一答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千千万万人，自然有千千万万的想法。
温妙妙并不那么关心，她更关心这些答案。
染着墨香的纸张堆了好多叠，温妙妙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看。
相柳在山上还有一处屋子，出门就临着雾气茫茫的悬崖，屋前巨树横干，很适宜卧躺。
也不知是不是妖族本来的习性，温妙妙发现相柳很喜欢往树上跑。
温妙妙带着一大堆东西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树上喝酒。
温妙妙笑嘻嘻地抱着一叠纸张：“军师，快下来干活啦！”
相柳转眸看来。
......
温妙妙来时就不早了，两人来做这庞大的工作，一看就熬到了夜里。
山间虫鸣鸟叫不断，温妙妙有些疲惫，不知不觉就趴在岸上睡着了，好在墨迹已经干了，这又是天凉的时候，不易出汗，不然她趴在纸上，脸上都得印上墨迹。
相柳不经意一转眼，就见案边的人已经趴在案上了。
他轻手轻轻推了推她脑袋，试图把她压着的纸抽出来。
温妙妙被动，迷迷糊糊睁了睁眼。
与温妙妙对视上的瞬间，相柳的手一滞，就被温妙妙抓住。
姑娘迷蒙的双眼逐渐清明，继而亮晶晶地看着他：“抓到你啦！”
柔软的小手将他手掌拢在中间，她又露出这样如抓住了星星的神情，叫人不禁心头一悸，似乎有什么塌陷了一角。
相柳语气似乎比平日里要少了些冷淡：“就你这样的，能抓到谁？”
温妙妙抿唇一笑：“比如一条好多脑袋的小水蛇？”
平日里若有人带着轻蔑提起他真身这事，怎么他眼里都会腾起几分冷意，可此刻相柳知晓她心中并无恶意。
相柳眉眼间带着两分笑意：“知道是禁忌话题还提？”
温妙妙总能了解到他的想法：“对别人是，对我不是。”
“案上不是你睡觉的地方，那边有床，你把东西都压着，我看什么去？”相柳倏而微扬唇角，如春花秋月一般美好的画面，像悠悠的风，在她心间荡开一阵涟漪。
他站着，刚好另一只手落到她发顶。
感受到头顶一沉，温妙妙眨眨眼睛，乖乖地坐在原地，那模样，跟个乖乖巧巧的小奶猫似的，嗓音也软乎：“那就不看了，相柳，这么晚了，你也休息嘛，明天再看。”
偏偏她这样桀骜又自我的人，这时候的乖巧，又不像是装的。
实在矛盾得可爱。
也叫人不由心中柔软。
谁能不为桀骜不驯的人，因你收敛起锋芒利刺，变得乖软温柔而动容呢？
灯火映着眼前少女娇艳的面庞，光影在她面颊上吞吞吐吐。
轻轻摇曳的影子，似乎也如人的心绪一般。
相柳脑海里回想起那日葫芦湖边，她于月下温柔又热忱的话。
或许温柔都是被另一人的温柔养出来的。
他已收回身侧的手藏于衣料后，已微微蜷起，嗓音轻了许多。
“好。”
......
数万人的答卷，温妙妙和相柳二人看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虽然其中很多敷衍，但也不乏有认真作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