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玩街上有一家搞塔罗牌占卜的铺子,店内空间不大,只有二十多平,装修十分简陋,据说从房东手里接过来时只刷了个墙就当是简单装修了。门前立着一个半身高的灯牌,歪歪扭扭地写着”塔罗占卜,占姻缘、占财运、占事业,欢迎有缘人。”
陈词滥调,毫无亮点。
比起陈述主营业务的灯牌,门匾上的字就显得乖张许多——
宇宙无敌大美女的占卜店。
门口用半张印着星月的黑布挡着,远远望去,宛如一家黑店。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走进去。
周围人都很奇怪,这店的确没什么生意,但是吧!一有客人上门,貌似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停在门口的车不是奔驰宝马之流,就是法拉利玛莎拉蒂类型的小跑。
从车里下来的人,无论男女,都有个共性。
全是有钱人,走的时候手里必然带着店里售卖的产品,水晶玉石之类的。
周围人对这家店评头论足了一年有余,都没探出店主啥来头,只知道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许惟戴了顶鸭舌帽在隔壁小商店啃巧乐兹,顺便听店主和俩老头唠嗑。
“今天来的那个,开的是啥牌子的车?”
“不认得!一看就是好车。”
“那丫头到底啥来头?来的净是有钱人。”
“诶!你们说,等那丫头生意做大了,得不得也把咱们这小店给……给……那个词儿咋说来着,哦,收购,得不得把咱们这小商店也给收购了?”
“不得吧!开了一年,她那小店看起还是破破旧旧的,也没看她重新装修。”
“诶诶诶!人出来了。“
三个老头够着脖子望。
其中一个咂摸咂摸嘴,”肯定是有钱人。“
许惟扭头忘了一眼,谢登天面色凝重地从店里走出来。
他回过头,继续啃雪糕。
文玩街交通监管不严格,车子大喇喇停在店门口也没人管,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许惟啃下最后一口雪糕,把棍子扔进凳子旁边的垃圾桶,起身往宇宙无敌大美女的占卜店走去。
几个老头继续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个……看起来没钱。“
掀开门帘,屋内光线黯淡,只开了一盏壁灯照明,要其他和店主不熟悉的人见了,肯定以为这是在刻意营造神秘氛围,但许惟很清楚,全是因为那货太抠,为了省电费不开灯。
径自走进占卜间,梳着一头小脏辫的梅菲正在收拢塔罗牌,一抬头,见是他,笑了笑。
”哟!你是跟谢少约好了过来的?”
许惟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仪态松散。
“真跟谢登天约好了,我何必等他走了再进来?知道我在外面等了多久吗?”
梅菲把辅助占卜的晶石收进柜子里。
“你跟着进来,我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许惟揶揄道,“还不是怕待会儿打起来,影响你做生意。我看他走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好,怎么?是不是他快大难临头了?”
梅菲笑盈盈地打官腔,“客户隐私,不方便透露,万望理解。”
“要有机会,我倒想亲自算算他的运势。”
许惟从小到大都没像讨厌谢登一样讨厌一个人,仿佛他就是大米粥里的一颗老鼠屎,是窗明几净的屋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蟑螂,又讨厌又败兴致。
显然,两人的恩怨梅菲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不会让你算的。”
“那是肯定的。”
许惟在心底嗤笑,要他给算,管它占卜结果好不好,往后余生姓谢的当乞丐都有可能。
“你今天来干嘛的?不会找我占卜运势吧?”
许惟扬扬眉毛,“我想买串黄水晶来旺我财运。”
最近销售部门流行盘菩提,跑业务的多少有点迷信,许惟对菩提不敢兴趣,打算搞串水晶来戴。
梅菲从烟盒里抖出一只烟点燃,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开始吞云吐雾。
“你自己也玩儿这个,也算半个内行,难道不知道这些寓意全是人类强加给水晶的。”
许惟一脸坦荡,“人穷的时候什么都愿意相信!”
梅菲冲前排的橱柜扬扬下巴,“上面有价格,自己挑。”
梅菲从不对客人谄媚,无论有钱没钱。
如此嚣张必然是因为腰杆儿硬,自身能力过强是一方面,她爹她爷爷都是出名的风水大师是另一方面,梅菲不仅懂西方神学,也懂东方的风水理学,除了塔罗牌占卜,还会帮人看八字,据传算得特别准,在圈子里极有名气。
挑选水晶水晶讲究一个磁场感应,许惟在橱柜前站了半天,没有一颗黄水晶跟他产生关联。
许惟觉得稀奇,从前还是个有钱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