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原求她这事儿并不算难办,不过帮他查清一件事就能还一个救命的人情,石韫玉觉得不亏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倒是冯善眉目不善对石韫玉一口答应下态度颇为不满:“你怎能视婚姻大事为儿戏如此轻易的就答应嫁给了烨原?”
石蕴玉倒是没想到是这层原因。别人情感启蒙的年纪石韫玉在哪个洞府翻天搅地的事情先按下不提,就说当初师父将她赶下山见天地的时候为了骗吃骗喝就没少扮过新娘子,若是拜一回天地就真能相守一生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相看两生厌的痴男怨女了。是以石韫玉对拜堂这种事情实在无所谓,作完一场戏后她要溜也没人拦得住。
狐族结婚要等一场太阳雨。
从前听说这事情的时候石韫玉还以为会是某个狐族长老施法布下太阳雨,此番才知道居然是真的要大家一起坐着干等天上下太阳雨才能结婚!石韫玉实在难以想象堂堂魔界一个颇有脸面的族群在结婚这种事情上居然是如此的听天由命且爱面子——你就非要有那太阳雨的场面吗?
石韫玉并不想在魔界多呆,只盼早点了结这事儿就各回各家,她还得去寻一个能让冯善毫发无伤就能有个仙位的办法呢。所以她曾故意跑到烨原面前小小炫耀了一下自己呼风唤雨的本事。烨原正握着一把玛瑙刀给一件金雕的蛇器作抛光,只淡淡瞥了一眼石韫玉说道:“你倒是急性子。我找你的时候不是说了三日后?说是三日后那三日后必会有一场太阳雨。”
“这不是想早点帮你把事情办好吗?”石韫玉坐到烨原对面捡了一个青皮握在手里颠着玩,看着他手中的金器问,“能让你这么用心的应该是你的妻子星禾了吧。”
烨原拥有一双强者该有的手,若说强者该有的手是什么样的,石韫玉的形容是一看便知可以徒手勒死一只狮子!烨原便拥有一双那样的手,手上的每一个经脉骨骼都喷发着力量。如今这样一双手却握着一把还没他手指粗的玛瑙刀给一个金器抛光。
烨原不答反而问她:“你不躲着我了?躲了我上万年甚至都抛下过往一切去了天上,怎么如今倒是进我家的门跟进自己家一样。”
石韫玉讪讪地说:“你要是算过往旧账那我可就不敢来了。”
于是烨原就不说话了,只是专心地给手上的金器抛光。石韫玉盯着他手上的金器看了会儿,突然问道:“你这样爱星禾,为何还要娶别的女人让她碍眼呢?”
烨原的视线跟着抛起来的青皮慢慢对上她的眼睛:“魔界的人大多风流,须知这风流从来都是舒服了自己麻烦了别人。夫诸族的前族长驾鹤西去后,因为风流债留下来的儿女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唯恐晚了一步就比别人少了一碗肉汤喝。儿子随便派去管两块荒地就能打发,女儿到了年纪却是要嫁人的。”
“你也该知这样的女子在族内全无根基,还不如嫁出去拼出另一番天地。于是现在的夫诸族族长每日都要头疼明天该把自己的妹子们指给哪家冤大头。冤大头有找完的一天,平白冒出来的妹子却是无穷无尽的。夫诸族的族长不堪重负归顺了九尾,终于为他的妹子们开辟了选夫婿的新场地。而我这个九尾族长只娶了一位妻子,于是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我该以身作则地为底下大将解决麻烦。若非星禾提枪去夫诸闹了一通,我现在要娶的可不止一个了。”
天下厚颜无耻之人如过江之鲫,但跟烨原比起来还是只能甘拜下风。身为族长为族人收纳了一份强劲的势力,让手下将臣对其称服;身为男子名正言顺地纳了一房美妾,骂名还都归了被迫与别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可怜女子。石韫玉冷笑了一下,瞧着再像蛮勇武夫的狐狸毕竟也是一只混到了狐狸头头的狐狸,真是打的好算计。
青皮砸到烨原的额头滚到他怀里被接住,烨原不解,抬眼看向石韫玉。
石韫玉的手搭在木桌上手指轻扣:“那位要嫁你的夫诸族女子叫什么?”
“不知道。”烨原剥开青皮汁水四溅,轻飘飘地说,“夫诸族女子没有名字,嫁人后会由她们的夫君赠名。”看向手中的青皮嘴角勾笑,“也许就叫这个名字也不错。”
“往常我觉得人魔仙神不过是身份不同、长得不一样罢了。”石韫玉撑着木桌起身移步朝着门外走,烨原目视着她的背影,“——现在看来你们还真是败絮其中没有冤枉了你们。”
烨原将剥开的青皮递向石韫玉:“看你握了半天给你剥的,不吃了再走吗?”
石韫玉背身朝他挥了挥手,一步都没有停。
烨原忽的高声说道:“你在替她们委屈吗?可魔向来都是以强者为尊,若是你,绝不会活得如此窝囊!你若真想改变为何还要上那九天成神,何不入魔清算一切!”
石韫玉笑道:“因为我从没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救主过,自己都活得不咋样哪里能对他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呢。”
从前下山见天地时,石韫玉在骗吃骗喝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样骗吃骗喝的棍子。棍子那是形容一个人赤手空拳没有家底的意思。当时两人的眼神对视上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