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进来的?”
韦公子关上门转身后就见到一个人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也没有看他,只是在摆弄着手中的一个信封。
韦公子定眼看了会儿,试探地说:“我之前见过你。你是那个人的妻子,听说你失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
石韫玉将手掌覆在信封上面,这才看向韦公子:“你见到我似乎不吃惊。不应该的,常人见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应该很害怕才对。”
韦公子神色淡然地坐到石韫玉对面的椅子上,甚至还十分有待客之道地伸手请石韫玉品桌上的茶:“难道你就是常人吗?常人可做不到孤身一身悄默地进了我的屋子。事情已经这样了,我难道还要做出害怕的样子有损风度吗?”
“韦公子,你很有胆识。”石韫玉用茶盖拂去茶叶抿了一口茶,“你猜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韦公子笑得坦荡:“我对你的丈夫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当然是来找我报仇。”
“你觉得我是来杀你的吗?”
“自然。我不拦你,只盼你给自己寻好了退路,工部侍郎家还是有点手段。哦对了我不是在警告你,只是在单纯地抱有善意地提醒你。”
石韫玉笑了。
她微低着头,脸被茶杯掩住大半露出一双眼,在韦公子的眼里看去那双眼狭长又邪气,但当石韫玉抬起头后那笑的意味又变得极其单纯,仿佛她此刻只是单纯地在用笑容表达自己的欣喜。
韦公子见此才觉得毛骨悚然。
“别动不动把杀人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我也是个遵纪守法的老百姓。况且你我都清楚,死亡才是最舒坦的方式。”石韫玉微微向着韦公子这边探了探身,点着笑意:“我先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告诉我真话好不好?”
韦公子冷笑:“我为何要听一个来者不善的人的话?”
石韫玉用手撑着脸若有所思:“因为我会告诉你,我亲自为你量身准备的,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是什么。”
“难道我不说你就不会用到我身上吗?”韦公子放下茶杯,在桌面磕出一道清脆的声响,“等你的手段使过来了我自然就知道了,夫人,你给出的条件并不诱人。”
“阿若姑娘自绞发入深山,你年年月月地去拜访都被拦在门外。”石韫玉的食指摩挲着信封边角,“如果我可以让你见到阿若姑娘呢?”
“你想对她做什么,阿若跟这件事没有半分关系!”韦公子终于有了点惊惧的神色,他站起来长吐出一口气,“阿若此生已经很苦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我不会对阿若姑娘做什么,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话。”石韫玉皱起眉来,“刚才我可是在跟你商量啊,见你态度坚决我才出言威胁——韦公子是体面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你想问什么。”
石韫玉将视线投向前面的那扇窗户,这间屋子里最明亮的地方。
“你为何要每年给他送一株黄梅。”
“谁?”
石韫玉看向韦公子:“难先和阿若。”
韦公子哈哈大笑,眼角渗出泪水:“难先,难先,难先!”
“当初我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现在见到你我才算是明白了。也许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某种我难以触及的力量,把太子难先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说起来我倒是要说声谢谢,谢谢那股力量把他拉下来,让我有报复的机会。”
韦公子跟石韫玉确认:“我没有找错人对吧,他就是太子难先。”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石韫玉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石韫玉面无表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当年我从外地赶回家给母亲贺寿,往来匆忙没有准备贺寿礼。进城前见到乡间路边支着一个花摊卖得就是黄梅。我见那黄梅色若蜜蜡、花密而香浓倒也不失为上品,便想买一束带回去给母亲。守着花摊的女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卖给我。据她所说有人将这整个花摊都托付给她了,在那人回来之前一枝花也不能丢。”
“我笑她傻,支起花摊就是为了卖花,她这样做反而是断了别人的财路。那女子自有一股倔劲儿,认定了死理怎么也不卖给我。我没了耐心丢下一袋钱就去拿黄梅,那女子拦不住我就委屈得抽泣,当着我面前哭了出来。”
你又不缺黄梅买,为什么偏偏盯着我看顾的花摊不放!
“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哭,我手足无措什么理都不坚持了,手里捧着花讨好地去还给那女子。那女子收了花立马就笑出来了,眼角还沾着泪却笑得那样好看,我竟一时看呆了。”
“她又问我买花是为了什么,我说是给母亲贺寿。她低头纠结了一会儿后抠抠搜搜地送给了我一枝开满黄梅的花枝。”
“哪有人贺寿只送一枝黄梅的。”韦公子陷入回忆,脸上都是眷恋不舍的笑容,“我进城后另给母亲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