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喜欢的人不理我,即便有一千个人来逗我开心,那我依旧是孤独的。
这是大一的时候,我的室友张小军向一个女生表白被拒绝之后参悟出来的人生格言。
那是一个栀子花开的季节,学长已经毕业了一批,我们即将成为新的学长;那是一个可以等待与期待的岁月,学妹即将到来,张小军不应该有这么痛的领悟。
我对张小军说,走出失恋的最佳方法是赶快继续下一个恋爱,没有什么所谓的孤独。
张小军说我的话就是狗屁理论,他说他根本就还没有尝试过恋爱。
那段时间张小军重复着他的沉思,重复着他的郁郁寡欢,整日躺在床上不玩手机,不看书,不说话,也不闭眼,甚至不去吃饭,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一样。
我说:“要么哥带你出去发泄一下吧?”
“酒吧还是网吧,都俗不可耐!”张小军躺在床上慢声细语,一字一句地说。
“走,哥带你去长江大桥,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失恋的人走上长江大桥纵身一跃吗?”
“你妹,我不想死!”
“走啦!”我把张小军那肥沃的身体从床上给拉下来。
那天我们俩一人骑一辆破旧的二手自行车,没减震、没变速、没有铃铛,从南京仙林大学城出发,直奔南京长江大桥。
路上我们发现有一群骑行的人,装备齐全服装统一,还是挺让我羡慕的。我对张小军说:“难道他们在搞比赛啊?追上他们!”
我们使劲地踩着破旧的自行车,丝毫没有落后他们的意思。
经过一阵追赶,我们与那群人并排行驶,领队的一位骑手还向我们挥手。张小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我说:“你看,挥手的那个骑手竟然是女人!”
“你才发现是女人呀?”我扭头把鄙视的眼神甩向张小军,“再说,谁告诉你女人不能骑行?”
“我没说女人不能骑行,只是比较少而已。”张小军辩解,“再说他们骑行服都一个样,还戴上安全帽,你能分得清男女吗?”
“你是来搞笑的吧,男女身材能一样吗?”我差点笑出声来,“骑行服是紧身的,那么大个胸还看不出来啊?”
我和张小军尽最大可能紧跟着那群人,他们骑的很快。不过也没把我们甩多远。
张小军一路骑一路骂,不是骂拒绝他的女生太绝情,就是骂这辆自行车太破。
可是即便是这么破旧的自行车,也有着光辉的追爱历史。刚进入大学的时候,我们室友四人屁颠屁颠地从学长那里买来四辆二手自行车,每天乐此不疲地骑到两条街之外的财经大学,以去人家食堂吃饭为名,企图勾搭财大的妹子。只可惜我们当中没有一个勾搭成功。这辆自行车对张小军来说更是意义非凡,他曾经屁颠屁颠地骑着这辆破旧自行车,载着他喜欢的那个女生从宿舍区穿梭到教学区上课,艳羡着一群群单身狗。只可惜他只是人家众多司机中的一位,表白被拒,然后连司机也做不成了。
远远地就看到了雄伟的长江大桥。长长的引桥,壮观、巍峨,却要了骑车人的命。一直上坡踩的腿都断了。上了大桥,吹着江风,高空远眺江面,人突然变的好渺小。
在大桥上我们又看到了那群穿着骑行服的骑手,他们正在大桥上拍照。我对张小军说:“别看他们自行车专业装备齐全,就是样子好看而已,我们骑着这破自行车不一定比他们差。”
张小军没有搭理我,主动上前跟那群人聊天:“你们这是在搞比赛?”
“我们好久不出来活动了,今天出来拉练。”还是那个领队的女骑手回答。
“你们这是要去哪?”张小军继续问。
“我们计划从大桥到江北,再从江浦回江南,环南京城绕一圈。” 女骑手回答,“你们准备去哪?”
“我们是来看长江大桥的。”张小军回答。
我一个人远眺长江,一个人环顾四周,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我什么事。就好像我只是一个路人,只是旁听了陌生人之间的对话而已。
在我的催促之下张小军很不情愿地跨上他的自行车。那群人继续拍照,我们一鼓作气冲下大桥。张小军一路骑一路大喊,自行车向桥北冲去,一路下坡,刹都刹不住。我们只得采用最原始的人工方式,双脚着地,用鞋底与地面的摩擦来减速直至停下。
“过瘾不?”我问张小军。
“不过瘾,不够刺激。”张小军回答。
“你要怎么个刺激法?不会真想跳下去吧?”我抓住张小军的胳膊。
“要不我们也来个环南京骑行,绕到江浦,从三桥绕回江南?”张小军眯起小眼看着我,恳求我一声应答。
好兄弟总是会在□□上相互折磨,我答应了他的疯狂计划。
下了大桥我们往江浦方向骑去。路边的指路牌显示离三桥还有17公里,想想也不远,骑吧。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