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似笑非笑,一副瞧热闹的样子。
白柳生倒听查如雪倒劝,抬步便往府内走。
后头一行人只能闷声跟着。
白柳生坐在堂上,目光阴冷的挨个打量,先是林玉,再是查如雪,然后又是林玉,连三姨奶奶也跟着吃了瓜烙,没得着好脸色。
费瑶却并不在乎的样子,依旧乐呵呵的把玩手里团扇。
查如雪站在白柳生身侧,抚住白柳生肩头,安抚道:“爷别恼,先听听林姨娘怎么说吧!”
屋里齐刷刷站着一排的丫鬟婆子,个个凶神恶煞,仔细瞧,与刚才擒林玉的并不是一拨人。
屋里烛火燃的亮堂,桌上摆的几两碎银子也耀眼起来。
方永写的信压在碎银子下头,白柳生看见了,压根没想到这东西是林玉的。
查如雪引了几句话,见林玉不吱声,转头对白柳生道:“爷先瞧瞧这几样东西吧,我也不好替林姨娘瞒着,原本就想等爷回府来裁决。”
林玉冷眼瞧着桌上东西,光是那封信就能证死她,她也没法辩解。事已至此,她再也不低眉顺眼的迎合白柳生。
林玉根本不相信查如雪,也清楚她从开始就在下套子,可林玉授人以柄也没太多法子,只得见招拆招,奈何查如雪太过心急,倒是给了林玉一个机会。
只是,能不能成还要看白柳生。
查如雪抽出信纸,端在白柳生面前。“保不齐林姨娘不认得写信的人,这个叫方永的,没准就是个一厢情愿的登徒子呢。”
白柳生扯过信纸,略略扫了几眼。
白柳生怎能不认得方永,从前他站在留英楼窗口往下瞧,总能看见甜水摊上两人打情骂俏,你侬我侬。
“你自己看。”白柳生将信团了,扔到林玉边上。
照理来说,林玉应当娇声软语下跪求饶,最不济也该淌几滴泪珠子,以表愧悔和无辜。
可林玉并没有,她直接捡起地上纸团,小心打开,逐字逐句的看。
信上字数并不多,她却看了半盏茶的功夫,直到白柳生失去耐心,“你要看多久,是想背下来吗!”
林玉抬眸狠狠一瞥,眼中厌恶如从前在留英楼时一般。
这个眼神白柳生熟悉,林玉厌恶的神情他看了三年有余。
“写给我的信,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林玉根本没有惯着白柳生,亦如从前那般。
此时屋里人都渗出层冷汗,迄今为止,他们还没见过敢这样和白柳生说话的人。
就连查如雪也惊得不敢接话茬,唯有幼鸽儿表情自然。
她着意打听过林玉,知道她的脾性,但凡她不待见的人,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富豪巨商,也任凭打赏她多少银子,她都不带给一个笑脸的。
这也是幼鸽儿佩服她的地方,这点是幼鸽儿万万做不来的。
幼鸽儿也疑惑,这样身有反骨的姑娘,进了白府,作了白柳生的女人后怎么突然学会低眉顺目了。
幼鸽儿原以为是白柳生使了什么特殊手段,这才让林玉不得不软下来,可今日一看,白柳生拿她根本没辙,任是在外头还是在白府大宅里面。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把我赶走吧,扔去庄子也行,哪都行。”林玉紧了紧披风,把包袱往里藏了藏,等着白柳生发话。
白柳生一直知道,林玉这么做小伏低是不想得罪自己,她最怕的就是像二姨奶奶尹溪河一样,被送去庄子过猪狗日子。
林玉初入府时,白柳生就知道这妮子不好对付,非得吓唬住才行,这也不枉自己在她心里的恶人形象。
白柳生派了最会讲故事的赵嬷嬷伺候她,赵嬷嬷倒不负所望,日日在她耳根念叨二姨奶奶的事,还真就给她吓住了,几个月里装着温柔可人,驯顺乖巧。
现在她一反常态,竟主动提出想去庄子,白柳生一琢磨,便猜肯定有猫腻。
白柳生起身,三步上前,直接把她怀里包袱扯出来。
林玉扯的紧,却还是一趔趄,包袱虽没被白柳生夺走,可里头的银票散了出来,几锭银子砸在地上,一对玉镯咕噜噜滚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