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有条不紊地聚集到太阳跟前,天空一角渐渐染上红晕。
等吉普车驶到来时那片白桦林时,血红色的晚霞铺天盖地地落下,犹如给纯白的大地套上一件红色外衣。在晚霞的衬托下,那片白桦林显得格外神秘而美丽。
车子赶在天黑之前抵达锡尼河西苏木,彼时太阳西沉,晚霞渐渐被薄薄的一层黑色取代。拖娅一如既往地站在门口迎接着她和德布。
当晚的饭桌上,德布再次提起吉雅和谢岸。
时傲这才从拖娅口中窥探到有关吉雅的部分过往。
“吉雅和昂沁过去在同一所小学读书。吉雅的额吉斯琴塔娜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吉雅是个特别聪明漂亮的姑娘,年年都能得奖。而且她唱歌特别好听,我记得她还拿过西苏木小歌手奖呢!”
说到这里,拖娅微微笑道:“后来吉雅和昂沁又一起读了同一所中学,两人一直都是关系挺好的朋友。”她顿了顿,面上露出些微忧伤,“我记得大概是昂沁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斯琴塔娜生了一场重病。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啦。只是4年前吉雅婚礼时,我和昂沁都有去参加过。
斯琴塔娜是个不输于萨日娜的女人,他们都一样能干、坚强。”
德布带着醉意感慨道:“谢岸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离开齐齐哈尔,陪吉雅定居在草原上。”
时傲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些故事,脑海中不禁勾勒出吉雅那种温柔恬静的面庞。
屋外传来阵阵汽车驶过冰面的嗖嗖声,透过门帘的缝隙,耳边隐约传来乌如穆和敖登的叫声,拖娅笑道:“准是昂沁回来啦!”
时傲顺势望过去,想到在海拉尔时闹的笑话,愣了愣神,眼神闪了闪。
德布在喝下3瓶啤酒后,意外地醉得一塌糊涂。拖娅哭笑不得地解释,“一定是今天开心过头啦!”时傲这才仔细地端详了德布一眼,他额头前的碎发,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一撮白发。
饭后,时傲和拖娅一同收拾餐桌。在这里住下一段时间后,时傲收拾东西起来,越来越自然,好像她天生就该生活在草原似的。
掀起门帘时,时傲裹紧身上外套,如今她已经能从容应对草原夜晚的寒风。她静静地站在客厅门口,视线朝远处望去。点点星光洒在她的脸上,看上去若有所思。
当天夜里,时傲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母亲将她抱在怀里,脚下步子飞快,她几次想问母亲要带她去哪里,张开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场景一转,她已经躺在一张宽大松软的席梦思床垫上,身旁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脸淡漠地翻看着手中的漫画书,瞥到时傲醒来,淡淡喊道:“妈,她醒了。”
女人将手里的拖布一放,踩着拖鞋走到床边,笑着说道:“时傲你醒啦?”时傲迟疑地点点头,揉了揉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前女人的容颜。只听到她温柔地说:“时樾,你在家好好看着妹妹,妈出去买点东西。”
少年淡淡“哦”了一声,看向时傲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敌意和冷漠。
不等时傲反应,场景再一次切换。
那场体育课,她因为生理期不舒服,请假在教室休息。她弯腰捡橡皮擦的时候,听到同班女生的声音。
“不管了,明天我要跟时樾表白。”
“那个高三一班的帅哥?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女孩压低声音,“就是咱们班的时傲呀……”
“怎么可能!他们班男生跟我说,时樾可讨厌时傲了呀!”
躺在炕上的时傲猛地睁开眼睛,脑袋一片混乱。眉心微微一蹙,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飘起雪来了。揉了揉惺忪睡眼,又重新缩回被窝中,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道:“你不喜欢我,我早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