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感受着相近于自己的温度……
“怎么,外头气候把枝儿冻着了。”李瀚望着面前红扑扑的小脸,哪里去寻得素日里清冷温婉的银盘儿。
“是圣人冷落了羹汤给恼的。”见月枝把头别向桌上的汤碗,浮烟浓淡,在那黏稠芳香的汤面上袅袅伸展。
李瀚腾出一只手来端碗,倒不像只为解渴的行脚夫那般粗野,袖口微微垂下时,温润如玉的手腕总能三两笔把他的书卷气勾勒出来。
“甜而不腻啊。”不腻,就是有点齁。
“清润爽口。”莲子脆到好像没熟,很有自然野趣了,但莲心去得很仔细。
李瀚不得不说是个菜品翻译大师了,但其实只要这碗食物是她做的,他便甘之如饴,而只要听到这句话,她便觉得足够。
“来。”李瀚起身给见月枝搬来一个胡凳,凳面上还裹了一层细麻布鸭绒软垫,生怕她从哪处过了凉气。
“皇后替吾研墨可好。”李瀚从旁抽出一根墨条,微笑道。
“好。”见月枝虽然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珍品,但到了皇宫才知道什么叫奢侈,低调的奢侈。
墨条到了秋冬季节易裂,在东南方虽说稍好,眼前的这根不仅细纹寻不到丝毫,甚至还“浑厚”不混沌,一如——“乌玉”
“皇后好眼力。”李瀚听到她不禁惊叹出声,称赞道。
居然真的叫这个名字吗,她在心里一惊,转而找出一方砚台,滴上三两滴清水,敛起袖子试着研磨了起来。
而越研磨她越抑制不住惊奇,一股浓郁的药材香味奇特异常窜入鼻来,这就好像上学的时候把玩到了同学的高级文具,转头一看那人还若无其事。
但是这墨条下墨极慢,她偷偷用手指蘸了点在桌上,不一会儿便灰了,所以要霍霍很多才能变黑。
他这边不急着用墨,哪知道那桌上多了一朵五瓣墨茶花。
“枝儿。”李瀚见她仍旧在那研墨,轻声唤道。
“嗯?”
“应该是这样。”
她感受着肩膀上他看似柔柔的一搭,实则对肩胛,锁骨,脖颈的往返摩挲,因为漏出衣领而微微发凉的后颈此刻不争气地肆意吸收着他掌心的温度,不由得汗毛倏地立起。
他帮她正了猫着的身子,托起膏脂般滑润而不粘腻的下巴尖儿,一掌握住她的手,便在此研磨了起来,“如此才不至于尽失了气力。”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抽离了身子,正望着她。
怪怪的,她心里想着。
而李瀚虽然坐回了位子,那么正着身,提笔写字,波澜不惊,嘴角却是微微一抿,回味着她的满脸绯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处理好事物,而转头一看,见月枝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他从旁取出一件斗篷想为她披上时,又禁不住伸出手想逗逗身前的妻子,可手指才碰到她的鼻前,她便又喃喃着反转过脑袋,可这一转,他便忍俊不禁:这脸蛋儿上居然绽放着一朵小茶花。
一如披风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朵朵红茶花,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来与你的初遇呢。
“圣人。”季述刚从门外进来就见到李瀚在给见月枝披斗篷。
而李瀚只是笑着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是想不通李瀚干嘛要拿乌玉来给见月枝研墨,下墨又慢,磨得极浓了才能不至于显灰,褪色快也不便于办公……
时间在皇城里总是忽慢忽快,当你想要蜜里调油的时候,总会有一条鞭子抽来让你快马加鞭。
“臣欲进言。”
李瀚一看,这不是个没铲完的臣子么,不想着安生一点滥竽充数,窜出来是做甚?
“圣人,如今拨乱反正,战乱平定,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却有一点不足定民心。”
那臣子边说还边暗戳戳地瞅向李瀚,见他还神情自若便又续上:
“百废待兴而龙嗣未现。”说着,他在胡子底下舔了一下嘴唇。
“如此洞察天机,是哪颗星星告诉与你?”李瀚见他终于憋出大招,大笑起来,要不是没顶着夜观天象的差事,别说民心了,他怕不是把这个也叠加上去,还真是比生产队的驴还要着急。
底下那些性情中人也不由得嗤笑出声,而尉迟古直接是笑了出来,声虽不大,但是足够嘲讽,不得不说,他能经过这么多朝的沉浮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下画风来了个托马斯回旋。
真是没想到,在这早朝上能抽出这些时间来讲的不是什么江山社稷,各地民生,而是劝皇帝纳妃,原因是什么?娶来的皇后肚子还没鼓。
这样的情况下,见子琅是最不好出声的,心里却在腹诽:怎地,还要给皇帝送个肚子是鼓的上去,但作为新晋的皇亲国戚他还是把话咽下了。
好在这个话题的生命实在短暂,很多人都只是当一个笑话,不过他们可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