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对这个男人态度很复杂,一方面潜意识里把他当作男友的影子,温柔以待。
另一方面她又深知这不是自己的男友,在他献殷勤时,她态度又会冷下来。
“赵郎君慎言。”
罗敷知道这个男人养好伤了就会离开,所以她不会与他有什么牵扯。
这些日子里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好。
罗敷心中下了决定,也不再与他多言。
赵琛看罗敷态度又冷下来,后悔自己管不住嘴,怎么就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了呢!
“阿罗,我……”
“赵郎君,我知你养好伤了就要离开此地。”罗敷示意先听她说。
“我不过一介寡妇,可万万不敢高攀赵郎君。若赵郎君真想报答这救命之恩,就莫要多言了。”
“赵郎君还是快些吃罢,待我收拾了还要出门做活呢。”
赵琛见她如此冷情,失落的同时,又觉得她很清醒理智,又美又温柔还识大体,越看越长在他心尖尖上。
试想,若她救回的人不是他,这番话才是最划清界限的。
为了不惹她厌烦,赵琛只好扮乖,“我都听阿罗的。”
罗敷还以为他会纠缠,没想到这么听话。
见他吃得狼吞虎咽,就咳了声:“我做活也不是那么急,你可以慢些吃。”
赵琛咽下一口鱼汤,笑道:“我在军中就是这般吃,习惯了。”
罗敷也笑了,“那你今早吃饭还斯斯文文的,是做给我看的吗?”
“是啊,怕吓到阿罗,就做个斯文样儿。”
说开了,赵琛笑得更傻了,没想到她更喜欢真实的自己。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也不怕你。”罗敷看赵琛这幅粗鲁糙汉样儿,倒是能和他男友明显区分了。
“你不怕我就好,我会保护你。”赵琛快速吃完了饭,满足的擦了擦嘴,“阿罗你做饭真好吃!”
他顺手把碗盘收拾摞在一起,若不是有伤在身不利行动,怕是要端出去洗了。
“我来就好。”罗敷俯身端起,对他收拾碗筷的行为生出些好感。
“明日你的伤药就用完了,我要去趟城里再给你抓几副药。”
“那家中银钱……”赵琛不知道她为了给自己治伤花了多少银钱。
虽说不是上好的金疮药,但伤药一向价高,如不是,军需伤药也不会长年吃紧。
“你那个银冠典当了不少银钱,足够治你的外伤了。”
罗敷羡慕的就是这一点,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上层阶级的人都是穿金戴银,哪怕落到这乡野之地,有财物傍身也便于行事。
“待我养好了伤,必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赵琛又随着试探了一句,“阿罗,你可有什么心愿?”
这话问的罗敷又恍惚了,心愿啊,目前的心愿当然是想回自己的家,可自己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亡了。
但脑海里系统那个时光回溯,又像根驱动驴的胡萝卜,一直在眼前吊着她。
朝前走,完成任务,她就有回家的机会了。
但也不否认,这可能只是一个让她尽心效力的骗局,可见识到系统非自然的力量,罗敷又不得不信,她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回家。
这个心愿当然不能说与男人听,他也帮不了自己什么……或许也可以帮?
“心愿就是能多种些田,让清风和明月都过上好日子。”罗敷笑着回了句,说的是一个普通百姓的愿望。
赵琛听了这话,对她就更欢喜了。
明明她眼前有个能让她住进金屋的贵人,她却没丁点的攀附之心,反而要靠自己去握在手里。
赵琛含着金汤匙出生,诸多身份加在身上,他生来就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力,只能按照既定的路走。
前十五年他被困在皇城里,这五年从了军在这边关倒是能喘口气儿,但危机并不比皇城的少。
但若不是这次危机,他也不会遇见阿罗,这个好似本该就属于自己的人,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般想法,可见了她就是欢喜。
“会过上好日子的,我相信阿罗。”赵琛想要她也能对自己这般欢喜,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那就借你吉言了。”
罗敷下午依旧是开垦荒地,种植药材。
两天的时间,把自己这座山头能开垦的地都开垦了一个遍,数一起也不过十亩地。
根据药材的生长周期不同,这十亩地里的药材,短则半月就能收药,长则要五个月才能采收。
有系统的药草图鉴存在,罗敷前些日子进山采的药,留了些自己做药膳的,其他的都收拾收拾,准备明日进城卖了。
话说起来,上次夜里急着去杏林堂,也没见着李掌柜,看来他几乎是当个甩手掌柜了。
这日,罗敷一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