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椿没跟他对视，也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神态认真，说话也格外严肃：“下次你再看到她，你就躲起来，或者报警，行吗？”
“……”
“如果我在，我就去保护你，可以吗？”
说了半天，宋纪椿也没听见他有什么回应。
她抬眼，与他的目光对上。
他的眼眸深邃，微敛着，正明目张胆地盯着她。
宋纪椿一愣：“怎么了？”
秦桢也站直了起来，还看着她，直勾勾的，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他的模样若有所思的，似乎是在想事情。
她有些莫名其妙，被他盯得也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秦桢顿了几秒，突然笑出了声，眉眼带了几分春意，“谢谢姐姐保护我。”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又低下头说：“…不用谢。”
为了转移视线，宋纪椿往周围看了几眼，提议道：“要不要去附近买件衣服换上？”
没听到他的回应，宋纪椿又转过头，再次与他的视线撞上。她摸了摸脸，“老盯着我干嘛。”
“是吗。”秦桢这才收回视线，又想了想，“可能是觉得你像我家的狗，它在安淮那边。”
“……”
宋纪椿懒得理他，用手指了指：“那去那家？”
秦桢：“行。”
“你被人泼了水还笑得这么开心。”宋纪椿忍不住说，“你是不是被泼傻了？”
“不是。”
“……”
她又想了想。如果刚刚就在旁边看着他被那个女的欺负，什么都不做，这还算人吗。
而且他们现在好歹也是朋友。
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
“刚刚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宋纪椿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道，“我高中被欺负的时候，你也保护过我的。”
秦桢听到这话有点愣，紧接着又嗯了声。
宋纪椿补充：“现在就轮到我保护你了。”
“……”
恰好路过了个垃圾桶，宋纪椿把手上的纸巾都丢了进去。再回过头时，她注意到秦桢的表情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敛了些。
看起来正常了不少。
像是回过了神，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突如其来冒起的念头是什么。
然后,桑稚看到。
秦桢垂着眼，唇线抿直，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的语气接近荒唐，微不可闻地冒出了句：“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
有点像疯了。
不过，被一个比较娇小的女孩子当众泼了水，确实是挺伤自尊的。
宋纪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走进了男装店，扯开话题：“你快换一件衣服吧，湿衣服穿身上不舒服。”
秦桢没动静。
宋纪椿随手拿起件衣服，塞到他的手里：“这件可以吗？”
他这才有了反应，眼睫缓慢地动了一下：“行。”
等他进了试衣间，她手机又忽地响了起来。
宋纪椿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接了起来：“哥哥。”
宋纪凌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你几号放假，我帮你把机票订了。”
宋纪椿皱眉：“不用急的，还有半个多月。”
“那你自己订可以吗？”
“你给我转钱，我自己订。”
“快到月底了，生活费也还没有给。”宋纪椿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男士外套，“哥哥，你已经拖到最后一天了。”
“……”
“纪椿想要多少钱？”
宋纪椿看了眼衣服的尺码，又往里边翻了翻。开玩笑道：“我这边糖都不舍得多买一条，不然就花光了。”
“北珺那边的糖一万块一条啊？”
“不是。”宋纪椿面不改色道，“一万块一颗。”
“……”宋纪凌说，“等我一下。”
随后宋纪凌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耳边冷冰冰的嘟嘟声，宋纪椿看了眼手机屏幕。
他生气了吗。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回过身，这才发现秦桢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她刚刚随手给他拿了件衣服，也没看尺寸。
此时这么看，挺合身的。
宋纪椿抱着手里的衣服走到他面前，问：“你要买这件吗？”
秦桢瞥了眼，“你刚刚跟你哥打电话？”
“他问我机票订了没。”宋纪椿老实回答，而后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你帮我试一下这件。”
听到“帮”字，秦桢慢条斯理地接了过来，眼睑稍抬，语气听起来有点奇怪：“你打算送给谁。”
“我哥呀。”宋纪椿又往四周瞟着，“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