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动不动的徐尧天,“但我也不妨告诉你,徐尧天,你真正紧张的是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不还是我的资产吗?”
“你在担心外面的孩子抢走你的一切,”徐霁话锋一转,“你一边宣称看不上我的身价,令一边却又在处心积虑谋划这些,不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徐尧天一时语塞。
“那你让这群人来干什么,你自己心里那道不清楚,不过是借着舆论想要向我施压,”徐霁的话几乎是一句远比一句要来得犀利,“希望通过公权力来分走我更多的钱。”
“我无法否认。”
徐尧天发觉事实和他想象的完全背道而驰,而母亲的话这样理解一来,也更为合情合理。
“那你别逼我妈再生了吧。”他说得几乎已经没了底气。
作祟的自尊令他无法继续呆在这个逼仄的办公室里,哪怕这里挑高不错,视线出众,这并不影响徐尧天压抑的苦楚,他执着于最后的了不得的自尊,生怕彻底没了骨气。
“今天是我误会了你,但是,日后我还是自己独当一面,不会花你的一分钱的。”
“最好是这样。”
徐霁还算满意这个差强人意的交代,他对徐尧天花不花他的钱的事并不感冒,他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个蠢人是不是差点就……想办法令他俩直接离婚了?
分割财产倒是次要的,看徐尧天这架势,想方设法让他们离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心中的厌倦又平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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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都听说了吗?”
“啊哟,那可是把顾景舟的那把茶壶给摔碎了啊,想想看得又多生气。”
“要我说,青春期的父子之间总归有点摩擦的,小老虎长大总归是不服气的。”
“但是要我讲,有这么体面又优秀的一个儿子,我都要开心死了,哪里舍得对他发脾气,还要怪别人家妈妈,怎么不闻不问的……”
今天被迫早起营业的季行烟月了几个老面孔,一起到美容院来做个保养。
她感觉到隔壁房间的动静特别大,一听是八卦,忍不住贴着墙皮听了,这不挺不知道,一听这八卦的中心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家——
她最后竟然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还说她怎么“不负责任”起来。
天呐,最近她不带私心地调和了多少次,不说苍天有眼,系统也是看得见的啊。
她旁边的沈太太生怕她不高兴,立马拉扯着她聊了好久的天,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太太把自己的女儿唤到了她的跟前。
“我的女儿长得漂亮的吗?”
“季阿姨。”
甜甜的一声“阿姨”是挺腻人的,只不过没有像云敏一样完全抛下了架子,神色还是端庄大方的,不至于过分谄媚。人家总归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看上去聪明又漂亮。”
“那以后给你当儿媳妇好不好,”沈太太毫不吝啬对自己女儿的赞美,“我女儿可是藤校的哦。”
季行烟迟疑了下,“只是两个孩子在这年纪上会不会有些……”
“我女儿也是刚收到俄勒冈的offer哎,我同你讲,小孩子差个一两岁都是很正常的。”沈太太又朝着自己女儿使了几个眼色,她认定季行烟儿子的样貌学习都不错,想着早下手为强。
季行烟有几分心不在焉的。
可能单纯是因为这个身份,徐尧天自小,就有不少人来扯娃娃亲的,现在年纪大一点,别人玩笑的口吻就淡了,真来攀亲的也就多了,半真半假的话听多了,她也有几分恼。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不明白今天徐尧天怎么下课这么早,竟然还跑去了徐霁的公司……
她虽然没有善后的义务,但这个世界人的议论纷纷,多少还是影响她的心情的。
所以,季行烟也就只想尽快打个马虎眼,夸人家女儿两句,准备再离开,却在美容院外的长廊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徘徊不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敏。
她不知道这个点云敏怎么会偏偏出现在这里,而神情的犹豫以及犹豫过后的破釜沉舟,她亲眼可见。
季行烟一度认为她是要把支票还给自己。
她打算拿回她的空头支票,再往双霁控股的大楼赶去。
然而,云敏拦住了她,说出来的话却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羞涩地难以言说,直到季行烟督促并且亲自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你的。”
“真的?”
云敏的眼底迸发出一丝一丝的光亮。
然后,着急离开的季行烟发觉了云敏手中文件上,明明晃晃地写着这几个大字,“赠与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