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烟一觉醒来的时候感觉有几分闷热。
她挣脱开被子,不知道又被谁死死裹上,这扰了她的清梦,她侧过身子继续去睡,却发觉清晨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纬纱,照在另一个男人的鼻梁之上。
就连太阳也有所偏向,这种氛围感的打光下,徐霁的鼻梁完美无瑕,就连阴影也处理得极为得当。
“怎么回来睡了?”
按理说,他素来喜欢在书房一个人加班,鲜少回到主卧了。
长久以往,这已经成了季行烟一人的阵地,她感觉到自己的领地意识正在发作,好像有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冒犯了她的边界,侵占了她的私人区域。
他却靠在床沿上,把她裸露在外的一只胳膊拎起,又悄无声息地藏入被子之下,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书房太冷。”他说。
“那你设置一下中央空调不就可以了吗?”
季行烟在这个点起床的话,起床气一定很严重,她可不回考虑到此时自己的言语有失,驱赶丈夫离开的意思在这个清晨,如同她再次暴露出来的胳膊一样,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了。
“还是太冷,”男人单手撑在床板上,微微起身,手臂的线条一览无余,“我打算搬回主卧。”
这口气并不像是和她在商讨,更像是一重不容商量的宣告。
“随你。”
季行烟头也不回地继续入眠。
毕竟,等将系统彻底送远了,自己的戏份也差不多到此为止,天高任鸟飞,她说不定立马飞到海边去度假,他要想要这一间卧室,那就留给他。
这原本就是他名下的。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想搬回来吗?”
季行烟是终于睡不下去了,她明明听他找过“书房太冷”的借口,尽管这种小儿科的话术她也不至于信以为真,但她从来不觉得他们夫妻之间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关系,至于他想要回来,那就让他回来呗。
难不成她还能换一把卧室的电子锁啊。
分房不都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就算他一夕之间搬回来了,难不成对他俩还能有什么影响和改变?
不过是这一阵子身边多一个人,她想徐总这人也一般情况下,也很有自知之明,应该也晓得蹑手蹑脚进出的道理,总不至于影响她的睡眠。
“不好奇,你想搬就搬吧。”
可徐霁却偏偏要同他亲自解释,“你不觉得我们的儿子身上有些习性难以更改么?”
“他学习上还挺自觉的。”被迫抬起眼皮的季行烟还得替儿子打着马虎眼。
“我是说学习以外的地方,至少,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在他身上看见太大的闪光点,”男人眸色深沉,顿了顿,“我无法安心将企业交到他手上。”
“……”
“我常听别人说起,大号练废了,不如开个小号。”
“?”
徐霁到底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啊。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年轻人常说的话,”徐霁不疾不徐道,“我的意思很明确,我和尧天并不亲近,就算我努力弥补,也无济于事。”
他见时机成熟,“不如,我们生个二胎。”
“你是疯了吧你?”
季行烟这下彻底醒了,这觉干脆也没有必要继续睡了。
谁能想到男主他爹突然中年发疯,想要临时上车补一个二胎,这是最近事业上不顺心,还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啊?
“你想生二胎,”季行烟一通质问,“那你有没有想过,生下来以后谁来带小孩,谁半夜起身喂小孩?”
“我知道你有钱,家里二十四小时会有保姆,”她逐渐变得无法忍受,仿佛在这世界的十七年年当中生平头一次这么无语过,“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你觉得生完以后,我们能够做到完全不闻不问吗?”
“我都这把年纪了,可不想半夜起来做这些……”
“我来。”
“公司近几年却是没有想要拓展的板块,上下区域链和产业结构上,也趋于完善……”他对于自己的决定,像是对待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我想,也是时候让我回归家庭了。”
“滚。”
“你爱跟谁生和谁生,”季行烟激动地起了床,这是近一年来除了大年初五那天求财神以外,她起床最早的一次,“反正我不生!”
季行烟在此之前,撇开生理层面不谈,以为至少男主他爹精神上面是正常的。
现在看来,这家的男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唯一看似正常的竟然是未来的儿媳云敏。
她利落起身,差点将床上的被子也连带顺下来,好巧不巧被床上的男人拉扯住一个被角,无辜的被子避免了落入地板的可怜命运。
季行烟转头,对着她深知并没有完全放弃的男人说。
“我再郑重其事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