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雨(2 / 3)

下目光,避开与他对视。

村支书笑着说:“苒苒肯定乐意给你帮忙,你不知道,这孩子放弃京市的高薪工作,专程回来就是为了学制秤的,她弟弟不愿意学,苒苒就跟她爸说她来学,总要有个人传承的,老衡一开始还不同意,苒苒磨了好久,他才愿意教。”

李时泽又看了衡苒一眼。

村支书说的这些事情,发生在他和衡苒分手之后,她回来的原因,他的确一点儿都不知道。

村支书无比感慨地说:“我在清溪村当了二十多年村支书了,二十多年前村子里一大半男人都会制秤,那个时候好多人还靠制秤为生,现在清溪村会制秤的不到十家人,这十家里头还有多半都出去打工了。”

“社会是在不停进步的,像杆秤这种被社会淘汰了的东西,只有在我们这些小地方才能卖的出去,大城市里恐怕只能放进博物馆里咯。”说到这里,村支书笑了笑。

笑着笑着,一个大男人,眼中竟有泪花闪过。

现在,就连小县城路边的小摊贩都不用杆秤了,清溪村卖出去的杆秤一年比一年少,钉秤匠们,要不像衡正这样种田种地养活一家老小,要不就出去打工。

“但它毕竟是百工之首,传统的杆秤制作工序有一百多道,以前清溪村的秤匠走到哪里还被人尊称一声‘先生’嘞,说起来也算是祖上辉煌过,现在却……”

村支书苦笑了一下,“我们这些老东西,能为杆秤的传承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吧。”

他感慨归感慨,心里却清楚,也不能让李时泽怀疑他们村的制秤水平,万一把这个好不容易盼来采访的人给吓跑了就遭了。

于是,他连忙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的手艺,村里头,老衡制的秤最好,去年还在我们这里的秤王比赛里拿了冠军。”

……

送走村支书后,衡苒推开主屋左侧的一个房间。

这里是她平时学习制秤的工作室。

墙角靠着一排排木棒,杂七杂八的工具胡乱堆在地上。

她在竹椅上坐下来,拿过一根木棒,竖着用弯刀一层层片下去。

外面又下起了雨,稀稀拉拉的雨声从窗户传进来。

窗外绿意盎然,光线投射在她身上,像是给她勾勒出了柔和的边框,认真工作的衡苒随手将耳边垂落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她光是坐在那里,仿佛就美好得像一幅画卷一般。

李时泽的摄影机正记录着她做秤杆的过程,自然也录下了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

明明是很无聊和枯燥的工作,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宁静过,心里很平和,平静得就像一面波澜不惊的湖水。

木棒被劈成和她手腕一般粗的木棍时,她放下弯刀,拿起铁刨子,将木棍一端放在桌子上,另一端握在手里,从怀里将刨子从木棍上快速推过去。

多次重复这个动作,直到将奇形怪状的木棍刨圆。刨到头粗尾细,才算是基本完成秤杆的毛坯。

刨到合适的尺寸以后,衡苒对木棍进行反刨,剔除表面的毛刺,再用砂纸进行初步打光。

李时泽忽然惊觉,这种内心的平静是因为和衡苒待在一起,是衡苒带给他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绝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衡苒这个女人?

“听说衡小姐是专程回来学制秤的?”

“是。”

“为什么?”

衡苒认真地回答:“因为喜欢,因为责任。”

好像提起杆秤,她神色就会格外认真一些。

李时泽嗤笑一声,“那衡小姐觉得自己的喜欢可以坚持多久?”

“未来总是千变万化的,我不敢轻易地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但我会尽我所能坚持下去。”

李时泽轻蔑地说:“我觉得超不过三年。”

衡苒已经回来待了两年了,对方说她超不过三年,岂不是说她今年就会放弃?

她很讨厌对方这样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的对她的蔑视。

她蹙眉道:“李先生未免太瞧不起人,今年正好第三年,我不认为我连今年都坚持不下去。”

李时泽嘲讽地说:“衡小姐不是一向变心很快的么,我以为三年已经是衡小姐的极限了。”

衡苒神色一僵。

她知道他口中的三年从何而来了。

她和李时泽就是在他们恋爱三周年纪念日的那一天分手的。

在对方那里,她的喜欢的确没有超过三年。

衡苒眉心狠狠跳了下,“李先生是不是应该将公事和私事区分开?”

李时泽上前一步,“我区分得很开,更何况,我怎么不知道,我和衡小姐之间有什么私事?”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衡苒垂着头,完全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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