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唐朝人(1 / 2)

从绣春苑回来,府里的嬷嬷和绣娘还真在会客厅等着。

徐长锦先是将人招待至偏房,想着等她同父亲商议过后再做规划。

她去了主屋,老爷子的腿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要拄拐杖,但下地行走已不成问题。

徐长锦进来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整理一些书籍。

她立马上前接过父亲手里的书册,道:“我来吧。”

徐名西松开手,微微后退几步,看着女儿熟练地替自己分拣各类书籍。

这些书都是他的珍藏,从前长柳还在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长柳在做,后来长柳不在了,他眼睛也越来越不中用,想做也没力气,还是这两年长锦劝着他,才逐渐把一些藏书收拾出来。

徐名西坐在一旁的八仙椅赏,看着她爬上爬下的模样像极了她哥哥。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范文正公文集》同《于忠肃集》放在一起吗?”

闻言,徐长锦摆放藏书的手一顿,她就站在三阶楼梯之上,可以俯瞰整个房间。

她看着旁边格外摆出一栏的文集,抿了抿唇,未曾回头,低声答道:“因为父亲最是崇尚范文正公的‘先忧后乐’之论。”

便连他们家同意盖学堂也是受文正公的精神所感。

“而于忠肃则是以文臣之身主武将之事,受任于危难之际,保家卫国而不问后事,把忧国忧民而忘己身做到了极致。”

“是啊,范公忧国忧民,于公保家卫国。我徐家为人臣子,便最推崇这二位。”

徐名西看着那一墙的书籍叹道。

“你祖父是自普通百姓而来,承蒙先祖皇帝慧眼,这才有今日风光。是以,一不敢忘本,盘剥百姓,二不敢辜负圣恩,这是家训也是底线。我虽不敢比肩这二位名臣,可也将‘忠君爱国,体恤百姓’牢牢记在心上。倘若你哥哥在,便能将这股精神继续传承下去……”

似是想起了自己儿子早就逝去到事情,他的话并未说完便已收声。

只是看着徐长锦的身影又喟叹道:“你的学识也不比你哥哥差,你要是个男子,该有多好啊。”

话落,他将目光又移向那一墙的书籍,眼神空洞而哀伤。

徐长锦捏紧了手里的书,于父亲而言,没有哥哥,徐家便是无后,徐家无后不仅仅是荣誉断了,更是有负百姓厚望,有负君上圣恩,不能像这些千古名臣一般为国为民,尽忠报效。

她咬了咬唇,回眸开口道:“父亲,我……”

可还不等她开口把话说完,便是一声长长的含着浓厚的失望又无奈的叹息声传来。

徐名西摇头道:“哎,是我失言了,你是女儿家,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一句话就让徐长锦纵然有心也什么都说不出口,憋闷至极。

仿佛他们父女之间搁这一层天然的屏障,她永远都打不开也打不破。

房间里的空气也瞬间凝滞起来,就像是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静默。

“还是说说你去盛国公府的事儿吧。那张赟,你相处下来觉得如何?”

徐长锦握着手里的书,沉默良久才道:“他温文尔雅,行事体贴有度,方才回来,还让我特意带了沙冰给你也尝尝,我交给门房了。”她顿了顿,道,“不过我瞧着应当不少贵女千金都看中了他。”

“嗯,此人心思细腻,处事周全体贴,看来确为良婿,你不必因为他受女子欢喜而不高兴,更不要退缩。当年,你母亲在京中那也是出了名的闺秀,想求娶之人把赵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唯我日日以鲜花情诗相赠,如此坚持三年,才得她青睐,你祖父一上门求亲就定下了。这就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徐长锦倒还是第一回听父亲提起过他和母亲的往事。

小时候只以为父亲和母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曾想还有这样的故事在里面。

徐名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我知道你素来有主意,又怕你太心高气傲,错过良缘。不过你是女子,心气高些也没什么。”

他想了想,又道:“只是你若是想寻个才华不亚于你的,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你毕竟是我教出来的。”

尤其是长子去世之后,他更是把这孩子当男孩儿养,一腔抱负皆在她身。

徐长锦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是。”

她想起一事,道:“绣娘和嬷嬷们都来了,我把她们安置在偏房了。”

徐名西点点头,“嗯,时日也刚好,我这腿再过几日就能好了。等你替完我的课,便收拾收拾跟着绣娘和嬷嬷学学女红和庶务吧。我听严阁老说,他女儿请的也是这位嬷嬷,教得很是不错。”

徐长锦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徐长锦回到房间之后,对着张赟送的食盒静默良久,然后打开,最底层还有一碗晶莹剔透的沙冰用冰块裹着,便是这时候还未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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