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逢(1 / 3)

半月后才是曲江游宴、雁塔题名。新科进士需送金花帖子附附在家书中,以报登科之喜。家中稍富裕者,则会大摆三日流水席,以馈赠亲戚乡里、显示得蒙选中、皇恩浩荡。

“喻知”并无亲朋好友可宴请,反倒是正中沈知予下怀,乐得清净自在。如此便能回府,静待铨选授官了。

沈知予悠闲地走回小院,发现地上散落着写着“喻知”的大红帖子,门环也有些松动了。

她有些忍俊不禁,想来是报喜人想来领些赏钱,而屋内无人,再三敲门都不应,便愤而离去了。这里整日空置终究不是办法,将来有了同僚保不准什么时候会露馅。

沈知予走到墙角,拨开已及腰深的杂草,轻轻拨动其中机窍,就出现了一扇小门。她微微弯腰,穿过墙角,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成乐侯府中的别院,正是她自己的院子。

成乐侯沈淮,正是她沈知予的父亲。沈淮自小就对她不闻不问,更把她们母子俩安排到偏院,眼不见心为净。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避开世人眼光披着喻知的身份拥有另一片天地。

进了内院,她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门各叩响三声,这是她同唯一的丫鬟映月约定的暗号。

她模仿映月的声音道:“小姐,总窝在卧室里对身体不好,出来透透气吧。”

映月应声开门,二人进屋后又把门死死锁上了。映月戴着帷帽,几乎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她们俩身形相似,远远一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她自小身体不好,进补了不少名贵药材才勉强养得不那么娇弱,衣食住行与常人无异。但她仍然未雨绸缪,特地扮出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府上其他人嫌她晦气,也甚少来到这里。最近更是声称得了疹子,面目红肿不能示人,这才有了正大光明遮盖面容的理由。

映月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我好怕有人来揭穿我,那您的清誉就不保了······”

沈知予很快褪下男装,紧紧藏在箱底,跟映月互换了衣裳。

她看映月着急,打趣道:“清誉有什么打紧的?身败名裂了,府上还是得养着我,一辈子当个闲人不好吗?”

映月看出沈知予没个正经,气得跺脚:“小姐!我可是在担心您!”

沈知予沉默了一瞬:“再等等,很快了。”

映月没听懂:“什么很快了?”

沈知予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映月知道她从小服侍的小姐跟别的娇娇贵女不同,自有一套主意和打算,她也插不上手,也就不问了。只是近来小姐不在的时间越来越多,让她感到莫名心慌。

这时,不速之客来了。只听得外面小厮高喊一声:“如夫人到——”便有一阵扑鼻的香风涌来,沈知予嫌恶地皱了皱眉。

所谓如夫人,“如同正室夫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过是个不择手段、破坏她阿爷阿娘感情的妾室。欺她阿娘走的早,早早吹了枕边风骗去了管家之权,就开始耍起了侯夫人的威风。平日里沈知予都是避之如恐不及,未曾想她今日居然主动上门。

如夫人似是嫌弃她闺房里设施寒酸,也不肯落座,只直直立在院里遥遥朝她开口:“知予,明日徐国公府上宴请群臣,京城中公子贵女许多都去。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婚的时候。我带你去为你择一佳婿可好?”

徐靖就是徐国公府上这一代的儿郎,八成是为了庆祝他高中榜眼,宴请全京城的适龄闺秀前来相看姻缘。

若说这如夫人是为她好,沈知予是绝不相信的。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沈知予不动声色道:“您只带我一个人去吗?”

如夫人明显梗了一下:“这······你的妹妹知画也跟着一起去。她虽然还未及笈,但如果有合适的好儿郎,早早订婚也是一桩美事。”

沈知予几乎要冷笑出声,这如意算盘真是打的梆梆响啊。特意等到这么晚才告知她明日的宴会,明摆着让她没时间准备,灰头土脸地去等着被众人嘲笑;再者她谎称自己脸上生了疹子,面上有异,去了更能衬托出妹妹的容光焕发;再者说到阿爷耳朵里,又是她当个贤惠母亲,操心女儿婚嫁之事。竟是好处都占完了,不留一点余地。

就算你想攀国公府的高枝,人家又何尝瞧得起你这个没落侯府上的小小庶女呢?

沈知予并不留任何余地:“我身体有恙,不去。”

如夫人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阿爷了,他也同意了。怎么,你要违逆你阿爷的意思吗?”

原来是先斩后奏,怪不得这么气势汹汹。

如夫人又补了一句:“去人家府上还带着帷帽终究失礼,你自己想个什么法子遮盖一下吧,只要别太吓人就行。”

沈知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麻木了,但心口还是有些沉沉的。原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会心痛的吗?

她的阿爷,从来不曾考虑过她内心的真实感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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