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月的确是抱着偷听的打算来的,但她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竟然要告到老夫人那里去,老夫人如今爱屋及乌,对她也不错的,但要真是被抓过去指责她偷听,她也只能认罚了。
郑晴月求救的眼神望向纪祐。
纪祐叹口气,上前拉住她的衣袖,“你跟我回去,我的人我自会好好教导,两位哥哥不必费心了,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去年好,还是不要去叨扰她老人家。”
纪松寒纪松柏两兄弟对视一眼,默契地嘲讽地哼了一声。
“三弟也太不会教导人,自己屋里的丫鬟居然偷听主子讲话,看来三弟治家的手段不怎么样。”纪松柏言语犀利,似乎不打算就此作罢。
纪松寒一向是个没主意的人,又喜欢跟着他大哥屁股后面学习,他和纪祐差不多年纪,明明跟老夫人一个院子里住着,又时常去老夫人跟前请安,陪老夫人说话解闷,可为什么老夫人还是偏爱这个不常过来的三弟纪祐,难道就因为他是小儿子的儿子就顺其自然地偏心了吗?那为什么要跟着自己爹,不跟着小儿子一起住,为什么要分家,而不是大家住在一起,院子这么大,还有好多空着呢。
“对啊,三弟你不能这么算了,如今是我们一家人,若是太子殿下和咱们说话,有什么机密被她听到了,传了出去太子殿下怪罪,咱们跟着遭殃!”纪松寒不客气地说。
他说完后,众人一阵无语,纪松柏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说话。”
纪松寒悻悻地退到大哥身后,噘着嘴,一脸玩世不恭。
明明都是纪家人,可郑晴月觉得他们仿佛不是一个家族出来的人。
纪祐已经如成年男子一般高了,而且稳重俊逸,而纪松寒虽然取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名字,本人可一点不像寒冷天翠绿挺拔的松柏,毫无男儿坦荡潇洒之姿,反而是个十足的纨绔。
郑晴月抬眸不解地看了纪松寒一眼,眼神多少有些委屈和哀怨。
纪松寒看到这姑娘抬眸看向自己,立刻歪着脑袋大声喊道:“你还敢瞪我!你这个死丫头,不知悔改居然还偷偷瞪我,大哥,咱们一定要把她送到祖母那里去好好地惩罚一番,三弟既然管教不好自己的下人,那交给祖母去管教,保管她以后服服帖帖的,再不敢做偷鸡摸狗,不尊敬主子的事!”
纪祐握着郑晴月衣袖的手紧了紧,他知道这两兄弟分明是指桑骂槐,借此机会故意羞辱他,平时挑不出他什么错处,逮着这烂芝麻粒大的小事大做文章,难道是想让老夫人讨厌他?
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后宅的掌权人,家里大部分财产都在她手里,连觊觎的亲戚都不少。
郑晴月嗫嚅着嘴,颤抖着声音道:“我没有,我······我没有瞪你,二爷······”
纪祐捏了捏她的手肘,小声说:“不要说话,交给我就行了。”
‘‘大哥,二哥你们不用为难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冲我来就是,这事断不能告诉老人家,你们这么大人了,难道还像小时候一样,遇到点事就要去告状,能告状一辈子不成?都是男人,连这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说出去才真叫人笑话呢!”纪祐也懒得同这兄弟俩虚与委蛇,当初自己娘亲难产就有这两兄弟在其中煽风点火,弄的老夫人更讨厌自己娘亲。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纪松寒已经悄悄地让手下去通知老夫人,让她过来。
纪松柏已经成亲,孩子也有两个了,以前没成亲的时候他是喜欢和弟弟研究怎么整蛊纪二叔一家,尤其是这个碍眼的纪祐,不过自从成家立业,跟着外祖父做事以后,他也逐渐忙碌起来,他以为自己做出一番成绩,老夫人一定会对他另眼相待,再说自己外祖父家也是朝中的红人,权势不比当初还在世的祖父差,祖父死后,如今这个家还不是要仰仗他母亲的娘家?
可这纪祐明明还在上学的年纪,却能左右纪家的公务,连老夫人都对他疼爱有加,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出类拔萃,是整个家族最英俊的美少年?
纪松柏知道自己长得一般,他们的爹长得不错,只是娘亲容貌有些丑陋,他们几个基本随了娘亲的长相,但终究比自己娘亲长得要好看些,他们爹也算是仪表堂堂。
纪大老爷的婚事是由纪老夫人决定的,听说爹知道后连反对都没有就这么欣然接受了,不像二叔不听自己娘亲安排的婚事,愣是分家娶了个乡野村妇,不过那村妇的确长得好看,也难怪生出纪祐这样的容貌。
纪松柏看到他的脸就生气,恨不得这张脸长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也这么英俊,恐怕老夫人就会偏爱自己了吧?
几人正对峙呢,忽然瞧见小径上来了一群人,一个两鬓斑白的花甲老妇,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还没走近,就听到她洪亮威严的声音:“我的小孙子们,又吵什么架啦?祖母来给你们说和说和,一家人不要闹矛盾好不好?”
纪老夫人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一脸的喜庆,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