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杨夜里爬在桌上拿着笔给刚刚买下的土地设计未来的建造方向,又给自己认识的人写信让他们帮忙引荐园林设计的大家,忽远远听见大门打开时“吱呀——”的声响。他放下笔抬头,手去摸桌边的刀剑,就听见这位不速之客又礼貌地关好了门,往师父的院子去了。
找师父的啊,那没事了。
阿杨又埋头翻书,研究苏州几个比较出名的园林平面图。待月亮高深,这才熄了灯睡去,梦中又隐约听见了那位客人离去时开关大门时的声响。
阿杨睡前特意把官服放在床边,好提醒自己第二天记得去上班。起来后仔细收拾了自己,穿上官服,还特收了收腰身,自觉颇为精神,忍不住想让师父也帮自己看看。
可到了师父房里,他虽是醒着的,却显然是一夜未睡的样子,身上还带着酒气。
师父看上去虽然没有什么异样,但表情却疲惫的仿佛被人打到了三分之二死,翻着死鱼眼盯着天花板,一副不是很想活但是又不想死的样子。
啊这,师父您这是梦里把自己揍了一顿了。
阿杨又想到了昨夜的“来客”。
莫非那不是师父的客人?他终于有仇找上面了?
“师父?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把个脉。”阿杨打定主意,等一搭上师父的手就恭喜他是喜脉。
“啊……没什么,只遇上了一个半夜没事出来闲逛的小丫头罢了。”顾修竹打掉阿杨不怀好意的手,把手背在额头了,半遮住了眼睛。
“啊?”什么小丫头能把师父搞成这样,未来可期啊!
“师父师父,你帮我看看这身,会不会奇怪!”阿杨原地转了转身子,等着师父夸他,甚至没忍住兴奋地小跳了一下。
师父敷衍地撇了他一眼,应付到:“嗯嗯啊啊好的可以不错挺好的。”然后用皱着眉用那只搭在额前的手的掌根揉了揉太阳穴,对阿杨道:“我昨夜酒喝多了,头疼得紧,你给我拿些酒来缓缓。”
“啧……”阿杨嫌弃地啧舌,但还是去给师父拿自己藏的酒。
明明没睡,还一份宿醉难受的样子,这老头,脸皮这么薄的吗?
之前无论是见到吕相或者孔院长(孔宣公,书院院长,孔子后人),他都是一幅没心没肺地样子把过去的事情揭过了,如今倒是一副被破防了的模样。
算了,不笑他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容易。
阿杨知道师父不是真的想要那酒解宿醉,挑了几壶烈的,争取让师父喝完能尽快醉晕过去。
嗯,睡一觉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阿杨给师父送了酒,师父也没有反应,只是瘫在床上撇了他一眼,看他把酒放下,又收回了视线。
阿杨无奈,叹了小半口气,把酒留下就离开了。
可惜,本来准备掺起来坑陆小凤的。
出门时,正好遇见林府过来照顾师父的下人。
顾修竹毕竟年纪不小了,林海和贾敏不放心他,特调了下人来照顾,但顾修竹觉得没必要,最后两边相互妥协,白天让下人来帮忙,太阳下山就让他们回去歇着,没必要蹲着给他夜里伺候。
“师父喝酒呢,你们别去打扰,等他睡了再进去,还麻烦你们,别让他吐床上了。”阿杨吩咐了两句。
下人也是懂事的,哪怕内心各种小剧场也不多问,只低头应下。
因为时间充裕,阿杨颇有兴致的一边闲逛一般往司衙去,路上还照顾了不少早餐店的生意,边走边吃。
空气清新,连日光都还没来得及成束,只有清澈的光亮,还有夜间未散去的露水的湿意,惬意得让阿杨忍不住想要多走一会儿。
路上遇见有小姑娘出来卖花,据说是从京郊暖房里一大早送来的,阿杨挑了一只花扎的小花球,绕了点路,偷偷翻墙,跨过那三只睡得比猪还死的憨狗,把花球放到了黛玉的窗台。
阿杨对着窗忍不住咧开嘴角傻笑,指尖轻轻抚过窗上的花纹,无声得道了一声:“林姑娘,早安。”
阿杨到司衙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到了,大家都知道他是那招财的宝贝蛋子,对他颇热情,主动带阿杨去了安排给他的位置。趁着时候还早,还为阿杨说明了上下班的时间和沐休时间。
虽然阿杨一来就身居高位,但大家对他都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期待,见是个好相处的人,纷纷松了口气,只当他是吉祥物了。
偷偷摸一下衣角,说不定能蹭点财运呢。
“这么热闹!”人未至,声先达,只听这话中的笑意,就能让人感觉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指挥使!”围着阿杨的几日纷纷打招呼,态度自然,更让阿杨觉得这位自己的上司应该比较容易相处,偷偷松了口气。
来人正是步军都指挥使,张述。
他看上去约摸四五十岁,面白,看上去很亲切,笑眯眯地打招呼。
阿杨也学着那些人一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