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半生清明就没了。
俞逊让人把剩下的□□洒进水里,然后端给惠姨娘,此举就连裴尚书也看不下去了,询问他可否要再查查。
可俞逊一再坚持,指着惠姨娘说:“这个女人不过是低贱的歌姬出身,这些年在府上养尊处优,我是哪里对不住她,竟让她生了害人的歹意,眼下证据确凿,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是家丑。”
这一句话,让原本还希望老爷能为自己做主的惠姨娘彻底寒了心,她鬓发凌乱,泪眼模糊地望着眼前这个她为着生儿育女,辛劳半生的男人,随即冷笑一声。
那几个字像是烙在了她的心口,低贱的歌姬,原来这么多年老爷都是这么看自己的……
他竟然自己的辩白都不愿意听……
俞郑氏也来了,知晓发生了什么,简直是痛心疾首地望着惠姨娘:“你糊涂啊,虽说逢惜冒犯过你,可平日里对你也是敬重有加,你怎可如此……哎。”
惠姨娘跌坐在地上,皱眉望着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本欲说些什么,但是那些人已经掐住了她的两颊,打算把毒水灌进去。
眼角滑下一行情泪,自己这辈子许是就到头了,就是不知道川儿知道她死了会不会伤心呢,不过幸好她早早地把传家宝给了出去,希望那个叫瑶瑶的姑娘能待她好好照顾川儿。
“住手!”
身边的仆妇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毒水洒了一地,冒出滋滋的声响。
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
“延儿,你这是做什么!”俞郑氏捂着嘴惊恐道。
俞延将惠姨娘从地上扶起来,惠姨娘抓着俞延的手,如劫后余生一般,她许是看花了眼,看着俞延念叨:“川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听娘说,娘不是坏人,娘没有下毒……”
区区妾室竟然对侯府子嗣自称为“娘”,若放在以前,俞郑氏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惠姨娘,可眼下她明显无暇顾及。
李嬷嬷走了过来,与她交换神色。
俞郑氏这才安心下来。
紧接着,一身官服的俞澈带着大理寺的官员也来了,他说此事涉及裴俞两家的女眷,干系重大,理应严加审查。
之后,一应干系人等都押到了大理寺。
距离惠姨娘等人被带走已经过了两天,可大理寺那边丝毫没有风声传来。
俞郑氏有些坐不住了,写了封信让身边的李嬷嬷带给娘家的大哥。
李嬷嬷将茶盏搁置在老夫人手边:“夫人,这是清州上供的君山银针,舅老爷前段时日特意让人给夫人送来。”
俞郑氏这几日心绪不宁,时不时都喝茶提神,因此李嬷嬷这几日都不知泡了多少壶茶了。
“搁下吧。”
李嬷嬷带着信刚走不久,官兵就来了,把俞郑氏“请”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堂上,俞郑氏自诩诰命夫人的身份坚持不跪,反问堂上的官员:“无故羁押朝廷命运,尔等该当何罪?”
那身着浅绯色官服的大理寺官员面色紧绷,并没有因此而对着俞郑氏和颜悦色,反而厉声道:“堂下之人可为俞郑氏?”
“正是,妾身乃柱国大将军的正妻,郑国舅的妹妹,也是三皇子的姨母。”俞郑氏昂首挺胸,端着贵妇固有的架子。
李嬷嬷说那些痕迹早已经清除干净,糕点一事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她这个主母的头上,而且即使最后证据指向她,她也能全身而退。
突然,等看到被羁押上来的一干人等后,她眉头微蹙,面露困惑:“大人,妾身并不认识这些人。”
但随后浅绯服官员的一番话让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
“俞郑氏,有人指控你在二十三年前,买凶害死当时俞将军的正妻赵氏,令其难产,随后血崩而亡,你可认罪?”
俞郑氏的眸光有一瞬所料危机的慌乱,随即很快掩去,她面上神情不变,正色道:“妾身不认识这些人,这控告之人纯属诬陷,大人理应治他的罪才是。”
突然,浑身是血的李嬷嬷被带了上来。
“啊!”俞郑氏被吓了一跳,尖叫出了声,不知为何,许是过于激动,她逐渐开始头晕目眩,回过神后指着那官员道,“你们滥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的侄子可是当今的三皇子,你们这么做就不怕……”
“母亲。”
突然,一个人打断了她的声音。
俞澈着深绿色官服,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
俞郑氏望向他,面前恍惚间出现了一个妇人的身影,她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双手捂着耳朵道:“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