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椿在这宅邸住下来之后,那对夫妇时不时来看望她,问她住得习不习惯。
这话有些怪,逢椿听出了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问什么她都答一切都好。
她那个“妹妹”吴桃也来看望过她一次,不过仍旧带着帷帽,似乎是担心此举失礼,还特意同姐姐解释了一下带帷帽的缘由。
逢椿听了她的话,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吴桃听了,面上有些异样的神色,她不如她母亲年长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逢椿轻而易举地就看出她眼底的慌张愧疚。
隔天,吴桃又来了一次,还给逢椿这个姐姐带了一些糕点,“姐妹”两个相谈甚欢。
逢椿趁机打翻盘子,制造一些巧合,不动声色地探了探她的脉象,心下了然,之后她同吴桃说自己懂一些医,她身上这个病是可以治好的。
吴桃听了又惊又喜。
她走后不久,吴齐氏便来了,显然是从女儿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姑娘……”吴齐氏有些激动,意识到什么之后慌忙改口,“小椿,你妹妹这病当真有的治?”
逢椿笑着说:“自然是有的。”
吴齐氏半信半疑地追问:“你有何办法?”
日子过得很快,天上飘的雪花也越发得大,逢椿闲来无事便端把椅子坐在廊檐下看雪,她估摸着自己在这宅邸住了有六七天了。
吴桃跟她熟稔了之后便时常来寻她闲聊,不过天一冷,她便病得更重,而且鼻血不止,现下已经好些天没有来过了。
这天午后,雪花如席,一片片地盖在院中的红梅身上。
突然,吴齐氏沉着脸走了进来:“明日那尤公子的人便要来了,小椿娘子你真的能应对吗?”
逢椿抿了一口热茶,望着外边,没有说话。
第二日,她面上施了脂粉,换上一件桃粉色的嫁衣,被一顶小轿送入了所谓的“尤府”。
这个府邸很小,甚至是说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宅院。
轿夫把人送到后,没有停留便离开了,走之前两人意味不明地打量了那穿粉嫁衣的貌美小娘子一眼,然后对视一笑,笑容阴恻恻。
逢椿背对着他们,因而并没有察觉到。
她立在院门口等了一会,幸好今天是个晴天,无雪。
过来一会,“嘎吱”一声,一个小婢女开了门。
小婢女穿着立领的袄裙,领子盖不住的地方隐约有一道红色的勒痕,她身上的衣服虽宽松却遮不住玲珑的身段,但可惜的是那张脸上有覆了半张脸的骇人黑色胎记。
逢椿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之后边走边打量着这院子里简陋敷衍的陈设,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院子似乎没有人烟气,就像屋内人闭门不出,从未踏足一般。
她进了屋子后,一个老婆子迎了上来。
老婆子本来面无表情,但瞧见来人后,眼前一亮,点头哈腰地说:“小娘子,公子他现下还有事,要晚些时候才能来。”
“知道了。”逢椿冲她笑了笑。
这一笑更让这老婆子觉得眼前这小娘子简直美得跟天仙下凡一样,甚至是比这院子之前的那些女人都要来得美些,为此,她就多了几分讨好的心思,说不准这回公子就满意收心了呢。
屋内燃着炭火,逢椿闻着味瞥了一眼,认出这是上好的银丝炭,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她微微发怔,回过神后,她打量着这屋子里的陈设。
这屋内倒是比外边讲究多了。
突然,那老婆子指了指屏风后说:“娘子,老奴伺候你沐浴吧。”
逢椿随口说自己来时便沐浴过了,但奈何这婆子执意如此,她便也只能跟着去,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诧异。
浴桶里的水有些发烫,逢椿初入时便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连那老婆子替她拆发髻时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皮也没吭声。
老婆子见她很是乖巧,不由得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而且过了会还塞了一本册子给她,说是让她先学着点到时候可以讨公子欢心。
逢椿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后又瞬间合上,面颊瞬间染上绯红。
那老婆子“嘿嘿”得笑了两声,嘴上说着:“我们女人都会有这么一遭,第一回许是会疼些,之后便好些了。”
“谢谢婆婆。”
“哎!”那老婆子听到这个称谓顿时眉开眼笑,“你这小娘子生得好看嘴巴也甜,公子必定是会喜欢你的,婆婆我先提点你一些,公子喜欢听话的,到时候他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好,若是像之前那……咳咳坏了他的兴致,恐怕是要有苦头吃的。”
逢椿有些意外这个老婆婆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她想了想,垂着眼睫说:“婆婆待我真好,我许是年纪小面皮薄了些,婆婆您能不能先出去让我一个人琢磨会。”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手上那本小册子上。
那老婆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