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竟成先接到电话，挂断之后，他立刻往方一在的教学楼方向跑。赶到一楼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张承，通知他过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继续小跑着到了二楼大礼堂附近的楼管办公室。李教授说，他和方一在那等着。
门没有关，赵竟成直接进去。
办公室很小，方一坐在沙发上，看上去神智清明，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方博？”赵竟成走到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小声喊她。
她动也不动，好像没听见任何声音。
他提高音量，又喊了几遍，方一木木地坐着，对他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赵竟成很是疑惑，这才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李教授，迟疑地问，“李教授，方博这是，怎么了？”
李教授对他使了个眼色，“跟我来。”说完，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一个办公室里离方一最远的位置。
赵竟成接收到讯号，往后看一眼方一，然后走到窗边，跟李教授挨得很近。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在心中估算着时间，方一小幅度地朝大块人影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视线很快又回到原地。
表面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呈现出混沌的状态，实际上，她努力光明正大地“偷听”这两人的对话。
不知道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特意离她那么远，声音还那么小。
隐隐约约，她听见什么“开会”“不正常”“试探”之类的词，凑不成句完整的句子。
“方一——”
还算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出现喊她的声音。
她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努力保持跟刚才一样的状态。
赵竟成和李教授满脸错愕地朝门口方向望去，是张承过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走到方一面前，“方一，这是怎么了？”
她平静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对张承采取了一视同仁的态度。
李教授走过来，简单交代了在会场发生的事，最后请他们两个先在这里照顾方一。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带她到校医院检查一遍，弄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说完，他就离开办公室，回去继续开会。
“方一。”赵竟成蹲在她面前，轻声喊她的名字。
她不理人。
张承跟在后面，也喊了她好几次，她依旧动也不动。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
张承忽然想起件事，“他们是怎么把方一带到这办公室来的？”
赵竟成回忆了一下，“李教授说，当时方博嚷嚷着要喝草莓奶昔，所以有个会场的志愿者提议，对方博说，这里有草莓奶昔，然后方博就乖乖跟过来了。”
说完，他好像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荒谬，表情很是微妙。
不曾想，方一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立刻眼神亮晶晶地望向他这边。
“我认为我想喝草莓奶昔。”她重复了一遍她在会场说的话。
“艹——”赵竟成没忍住，抚额爆了句粗话。
张承惊讶地瞪大了眼，“我刚才还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
“这，这怎么会——”张承哑然失语。
又是一阵沉默。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方一把头转回去了。
另外两人则是皱着眉，对此感到棘手。李教授该不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才走得那么快的吧？
突然，张承掏出了手机搜索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地对赵竟成说：“我刚查了一下，学校附近有奶茶店。方一不是说她想喝嘛，我去买杯给她，看她喝完之后会怎么样？”
赵竟成一脸错愕地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死马当成活马医。”张承说干就干，“总得试试。你在这看好她，我尽量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回来。”
张承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留下个赵竟成。
他搬来张凳子，坐在她对面，仔细但不礼貌地打量她的脸。看了几分钟，见方一的神态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才收回放肆的视线。
消停了两三分钟，赵竟成再次搞事情。
他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汤教授说，他最近出现了一个新想法，是关于自动化效率优化的，你有听说过吗？”
“方博？”他故意观察她的反应。
方一沉默着，目光麻木地，没有任何变化。
赵竟成又半真半假地提起些内幕消息，想测一测，她是真失常了，还是假装的。
几次三番，她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不太像装的，他想，最后再试一次。于是，他声音很轻地说了四个字，“草莓奶昔？”
方一精神瞬间来了，盯着他，“我想喝草莓奶昔。”
赵竟成无力地叹息，大脑高速运转，想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如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