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
“姑丈。”
门口,传来邵文宇的声音。
即使没听到傅斯年的诊断,他脸色也不好看。
傅斯年抬腿走过去,直接从他手里接过诊断证明,眉头紧拧。
和他猜测的一样。
细胞活动极其缓慢,还有大面积坏死。
哪怕只有一份报告,他也可以肯定,这个坏死的过程非常迅速。
哪怕知道傅斯年的判断不会出错。
见他拿着报告仔细查看,所有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视线落到他身上。
心里有着一丝丝的幻想,猜想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直到傅斯年放下手,不忍的偏过头去,不和他们对视。
石父和石母才真正死心。
石母悲鸣一声,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姝婳看的难受,迈开脚步走到傅斯年身边。
看她过来,傅斯年牵起她的小手牢牢握住,什么也没说。
在生死面前,人力是渺小的。
他无能为力。
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能做的,只是牢牢握住江姝婳的手,告诉他自己还在,同时也感受她的存在。
生命真的很脆弱。
“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如同一股山泉迸入,撕裂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沉闷。
是徐蛟。
他在病床上待不住。
即使身上还有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也还是在护工离开后偷偷溜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
邵文宇是亲眼见过他身上伤口的。
再加上这个时候实在没心情看他耍宝,说话时语气有几分严厉。
谁知少年被他一凶,竟然委屈上了。
他哼了一声,“本来我是听你们说那个女人快不行了,想说或许我能救她的。既然你们不需要就算了。”
说完,他转身气哼哼的就要回病房去。
“你能救欢欢?”
病床前,痛到极致的石母听到他的话,猛地抬起头。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飞快起身冲到门口。
双腿一软跪在少年面前,“这位先生,求你救救欢欢。只要你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唉你别跪我啊,会折寿的!”
少年连忙往旁边一闪,扯到身上的伤口,又是一声哀嚎,疼得上蹿下跳了好一会儿,才不爽的用余光暼刚才给他气受的邵文宇,“我胡说的,我又不是医生,不会救人。”
“你要能救她,我姑丈他们能再给你三百万。”
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邵文宇语气凉凉的开口。
“我说着玩的,我真救不了。”
让人意外的是,少年再次摇头,甚至还躲回自己病房去了。
但是却没人信他。
江姝婳转头看着傅斯年,低声问,“他是真的有办法的,对吧?”
“我去给徐老爷子打个电话。”
傅斯年轻拍江姝婳的肩膀,温声开口。
江姝婳点头,他才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傅斯年进办公室待了十几分钟,才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他拿着手机,快步走到徐蛟门口敲门。
“你不要敲了,我是不会出去的!”
少年的语气听起来色厉内荏,像一只炸毛的小刺猬。
傅斯年收回敲门的手,疏淡的语气穿过门板,落在少年耳朵里,“你爷爷有话要和你说。”
“你少骗我,爷爷不在这里!”
少年猛地把病房门打开,动作过大拉扯到伤口,他却像是没感觉到疼一样。
看到傅斯年手里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时,忽然卡了壳。
气呼呼的瞪着他,腮帮子鼓的老高,“你心眼太多了,我不跟你玩。”
说完啪一下关上门。
不到两秒,又把房门打开,把傅斯年的手机从他手里夺走,重重朝着他“哼”了一声,再次关上房门。
“斯年。”
石父满眼期待的看着傅斯年,却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拥有一颗稚子之心的少年身上有秘密。
如果对方不答应救石临欢,他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心里终究抱着一丝期待。
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去死呢?
傅斯年只是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对外面的人来说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少年再次打开房门,把手机还给傅斯年,“爷爷说让我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