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汪志衡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块坐落于城郊的地段正在被多家公司竞相投标，那块地曾经有一片普通的民宅。由于城市的不断发展，城郊许多地方都被规划成高尚住宅小区、俱乐部，或者度假村。由于城郊地处城市与农村之间，既有比较便利的交通、相对安静的环境，又有难得一见的乡情逸趣，因此许多人经常到城郊度过一个短暂的假期，即可以放松紧张的身心，离自己的工作环境又不是很远，因此在心理上不容易产生远离工作的不安全感。所以在郊区投资大片的土地曾经为人们带来丰厚的利润。现在，又有一块被诸多投资者看好的地段，一直在寻找机会的汪志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知道，由于几家房地产公司竞争激烈，最终的结果直到现在仍然悬而未决。在此之前，他召开了紧急会议，一方面布置人力进行全方位的市场调查，包括该地段的地理优势，发展前景，以及几家最有希望夺魁公司的详细资料，另一方面，人为地制造一些情况，让竞标尽可能地往后拖延，为他的介入准备条件与时机；同时，他早已派人以本公司的名义参加这一次投标，只是不要有任何引人注目的举动，他们在那里的作用只有一个，伺机等待他的全线出击。
当他胸有成竹地坐在这里的时候，他知道所有的准备和努力都将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得到答案。
普昕一大早便从报纸上看到有关汪志衡的那篇报道，上面声称他是这次竞标中的黑马。他知道这是汪志衡盘算了很久的事，他早已势在必得。就象他决定请自己为他的公司进行股票运作一样。在股市中代人炒股是一个大忌，可他却想尽一切方法来令他就范，也正因为如此，洪河对他们的交往十分地担忧。普昕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之所以决定帮助汪志衡，最大的原因就是汪志衡与他在某些方面是极其相似的，他们都属于那种不安于现状的人，把竞争看作是不可或缺的动力之源。他们会不择手段地为自己索取最大利益，而置传统的道德观念于不顾。在“利”字面前，他们具有完全相同的本质。
他知道汪志衡这次的成功，肯定会对股市产生影响。早上是开盘的时间，吃完早饭之后，他就径直去了证券交易所。在那里，他可以坐在那间舒适的大户室里，游刃有余地进行操作。意料中的，开盘的信息充分显示了股市之外的风云变幻：“衡久”在持继几周的平稳态势中出现上扬的势头。尽管这并不是什么惊喜，但他相信对汪志衡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份很不错的礼物。
汪志衡一直都很希望普昕能够进入“衡久”，因为他的事业的确需要一个象普昕这样有能力去自信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始终觉得在股票市场这样一个投机的世界里，普昕的成功只可能是暂时的，他完全应该为自己找一条可以全身而退的后路，而“衡久”正是这样一条退路。但是，每当他对普昕旁敲侧地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时，他总会婉转地加以拒绝。后来汪志衡才渐渐明白，普昕要的正是那样一种充满刺激与挑战的生活，哪怕此刻就站在悬崖边，他也不会放弃眼前的无限风景，也许那暗藏的玄机与险局，正是他人生的乐趣之一。可汪志衡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他总是在寻找着恰当的时机，他相信普昕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者，对于这一点，他始终坚信不移。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汪志衡就那块土地的开发征询他的意见。尽管他们已经在电话里谈了近十分钟，但他仍然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你这匹黑马不会这么盲目地做一件事吧？”普昕笑道，“我的那点想法或许早就在你的算盘之中了。”
汪志衡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
“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在电话里多说了。”
“怎么，真的没有兴趣？”汪志衡仍然不打算放弃，他很想听一听普昕说点什么，可普昕却象从前一样，在他非常兴奋的时候保持着冰一样的冷静。
“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了，否则你身边那些智囊们要对我虎视眈眈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也好，等计划做好之后我会再找你。”
“好吧。”
“那好，再见。”
挂断电话之后，普昕的目光又自然而然地移向显示大盘信息的屏幕，虽然情况比较乐观，但这并不表示他今天的工作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瞬息万变的行情令他必须时刻保持敏锐的触觉，许多改变命运的契机是在最不引人注目的时候一闪而过，而能否把握得住就要看每一个人的悟性。他常常觉得自己就象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从不放过那些被人们忽略、转瞬即逝的机会。
洪河坐在大户室外的沙发里，每一次来这里，他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人的欲望在这里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这里就象是个天然的放大镜，能够将人们掩藏起来的种种本质逐一放大，甚至扭曲、变形。然而最让他感到反感还不是这些，应该说股市的出现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