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不多时便藏于层云之内。
阿巳身穿夜行衣,站在密林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暗中观察了许久,随即上了一棵高大的柏树,从柏树的枝干上无声地跃上房梁。
周围巡逻的官兵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多,估计大部分人马都去主殿周围保护元嘉帝和祁皇后了。
她悄然打开瓦片,见房中帷帐中被子处隆起,一起一伏。
瞅准时机,她平日里准备的绸带如今排上了用场,她将绸带系在了房梁处,轻不可闻从房顶上顺着绸布遛旋下来。
稳稳落地,她穿的靴子是特制的,比普通靴子更加轻便,而且行走无声。
她刚准备接近床上之人,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唰一声抽出匕首,闪电般桶向床上之人,那速度快到她不可能留给对方一丝喘息的声音。
谁知被子下的人竟然像是长了眼睛般灵活避开,阿巳立即发现形势不妙,准备立刻收回武器原路返回。
但是身后的柜门大开,内中藏着几名禁中高手,不由分说地抽刀向她而来。
对付这几个人倒还不在话下,但是这番便耽误了她最佳逃跑的时机,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齐远身穿盔甲提着刀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齐远的身手她从未领教过,只见他的刀风比寻常人的更盛,她拔出短刀与半空中接中他刀刃。
刺耳的兵器相接声,她的手被那强大的力道震得一麻,心中暗道:好气势汹汹的刀法。
身后几名禁卫瞅准时机统统向她而来,她这一次虽准备完全,但是从一开始就丧失了先机。
她正转身将袖中的毒针放出的瞬间,齐远便风向一转,一刀砍伤了她左臂。
阿巳捂着伤口节节后退,扔出了一个烟雾弹,便飞身跳窗离开。
齐远训练的部下很是机敏,不多时便追了上来。
众人住所的分布她大抵是知道的,既然元嘉帝如此敬畏许呈见,她便直接往许呈见那里跑。
使臣的居所处,南元的官兵若要进入,就要废些周折。
她手臂上的伤口有点深,一路滴血,那些官兵顺着血迹也能找到她。
她便跃上了屋顶,从房梁上走。
她只知许呈见居住的大致方位,却不知具体哪间房。
忽而有个屋子开了门,几名使节屋内走出,寒暄了两句。
“王爷此番替皇上求娶公主,乃南元的百年之幸,南元皇帝定会欣然同意。”
说话之人正是跟随许呈见来的以为兰隋大臣,周围还有几个小国使臣陪同。
“在下从西域带来一些香料,可用来泡茶,不如王爷现在来品鉴一番?”
阿巳在屋顶上看见这一幕,便一直潜藏着,必须等人群散去才能现身。
许呈见婉拒后准备转身回屋,余光瞥见房顶山的黑影,便神情一滞,对众人道:“待典礼结束后本王再行拜访,天色不早了,各位早些歇息。”
待人一走远,许呈见看了屋顶一眼,转身回到屋内。
阿巳见状,准备寻个好时机,却方才才刚回屋的许呈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低声道:“随我来。”
夜里天气凉,屋内燃起了暖炉,阿巳摘下头上的面罩,透了口气,左手臂正在滴血。
她却浑然不觉地看着那暖炉中跳动的花苗,面无表情,如失魂了一般。
“我任务失败了。”阿巳讷讷地说。
身后的脚步身缓缓响起,许呈见从屏风后走来,手中多了个木盒子。
“失败了再去尝试便是。”他将盒子打开,在里面寻来了包扎伤口的工具和药物。
“这次失败了之后,他们肯定会加强戒严,我的机会会更少。”阿巳道。
“手来。”许呈见沉声吩咐道,阿巳犹豫了一下,将受伤的手伸了过去,许呈见一边给她清理伤口,一边说,“日后会有机会的。”
“我等不了了,我想早点见阁主。”阿巳下意识紧绷了神经,直接许呈见手下一重,手臂上的伤传来剧痛。
许呈见眸光暗沉,看她一眼,“你想见阁主……恐怕不单单因为想谈情报吧?”
阿巳心里一凉,挑眉反问道:“那不然你认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许呈见笑意慢慢散去,帮她很快就把手臂包扎完毕。
今日阿巳在他身边,却没有闻到木质香了,不禁问道:“你近日换香料了?”
他起身将木匣子放回原处,复又走出,道:“没换,只不过添了点别的。”
阿巳讨厌那木质香,便不吝夸赞:“这新香不错,下次可以叫下人给你加点玉兰进去。”
许呈见重新走了过来,现在他换成了常服,依旧是深色系,但是头发放下做了个简单式样,整个人看起来倒没有平日里那般盛气凌人,反而多了几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