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总算在星期五下午以物理考试作为收尾工程,当夏榆和林烨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已经炸锅了,一阵阵音量冲得夏榆心脏震动的频率都漏了几拍。
但来来去去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话题——
考得如何?不怎么样,那就安慰是出题老师水平不行;考得还行?那兄弟你是真的牛,然后客套虚伪的和对方盘上几句,等敷衍的差不多了,再开始找寻下一个目标,总之,必须听到有人垂头丧气的不行,自己再上前安慰几句,全然充当贴心使者。
当然也有和考试氛围完全脱离的,宛若世外桃源的一方小世界。
前排讨论的热烈,王珏却不感兴趣,她收回视线看了眼夏榆:“看来夏榆总算顿悟了,考得好能得到家里一顿赏,考得不好也能得到家里一顿‘赏’,结局其实大差不差,而真正的聪明人是懂得在出成绩前的这段黄金间隙去玩个尽心,遥想一月前,她差点被区区一个周考打压地萎靡不振,这个状态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啊!”
夏榆没理她。
她这会儿正忙着把书包拎出来,拉开一条缝把里面的内容给三人看:“班长,应你的要求,我把我家唯一一盒没拆封的三国杀给带来了,还有一套数独的题卡,这个我觉得到那里没人会玩,要不就不带了?”
秦免满意点头:“咱们几个不动脑不代表有些人不需要,万一有谁不想玩游戏就想着找虐来做个数独开开脑呢?带上!”
王珏在一旁拆台:“考完试还想开脑……来,班长我问你,物理最后大题的第三小问做出来了吗?够烧脑吧。”
“闭嘴。”秦免微笑。
他的生日原本是在上礼拜,但因为这次月考的缘故,掌管着家中经济使用权的秦免他妈,全然不顾被邀请来聚餐的那一众狐朋狗友是否还有能下咽的心情,就下令把这次聚餐时间调整到了考试结束的那一周。
也就是今天。
秦免的待人处事原则简单粗暴——不看交情深浅,主打见者有份,不管是只聊了几句,平时八竿子搭不上边的同学抑或是过命交情兄弟,只要是班上的人,都被他用不同形式喊了个遍,去不去全凭个人意愿,不强求。
反正他打下包票,场子够大,不怕人多,就怕凑不齐,场子热不起来。
餐厅离学校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
“班长,你这包厢……够气派啊!”王珏推开包厢门,看到里面的布局忍不住了。
秦免订了一个大包厢,中央放着可供三十多人吃饭的两张大圆桌,这房间的最边缘还有一堵没有连到底的空心墙,一看就知道绕过这堵墙后还有空间。
像他们这种年纪的学生只有点零花钱,就算是请客,小到门口手抓饼,最豪华的不过是路边烧烤摊,一群人还以为秦免说的场子大只是吹牛,哪会想到人动真格,真是带人来见世面了。
秦免突然觉得四周气氛不太对劲,发完消息抬头一看,发现陆续到场的同学都以一脸诧异的表情地立在门口,便有点哭笑不得:“愣着干嘛?又不把你们卖了……这家店的老板和我妈认识,可以打个折,那个墙后是唱歌的,上菜的功夫可能会有点久,你们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先唱起来,有几个别班的同学还在路上,我得去门口接一下,大家随便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个最闹腾的男生吼了一声,一边从包里掏出游戏机,一边朝唱歌的地方跑去。
“去玩吗?”王珏问了声。
“不去,人都要饿晕了,吃完饭再说。”夏榆把自己的包递给王珏,“你要去的话把里面的游戏带过去,赶紧玩几盘,不然到时候都玩嗨了谁会玩这种,那我不是白带了?”
“行。”
王珏顺带问了声林烨:“林烨要和我一块吗?”
后方传来音乐声,几个人已经唱上了《死了都要爱》,没啥技巧,全靠鬼哭狼嚎这么吼上去,有种不把在场参加的人的耳朵蹂躏一遍,就誓不罢休的决绝。
林烨的眉不是很明显地轻轻皱了下,随即冷漠地垂眼,拒绝道:“不了。”
他的背挺得很直,脖颈线条紧绷,和周围放松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平时柔和的眼尾在此刻带上了几分不耐烦,都不用问,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此人不是自愿过来的,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涩书生被小妖精生拉硬拽进妖精老洞的无措。
当然,这个妖精不是王珏,也不是夏榆,是秦免。
林烨会来这种地方其实和秦免几天下来的软磨硬泡脱离不了干系,秦免从面馆请客那天开始,就会在话题中以相当热情又不突兀地语气来提起他的名字,他还没有可以插嘴拒绝的机会,主打一个润物细无声的笼络,林烨估计肠子都快悔青了。
夏榆怀疑林烨如果继续直面这些歌声会原地爆炸,直接提议:“我们去饭桌旁边坐会儿吧。”
饭桌上已经有几个女生坐了下来,她们原先应该是在聊着什么话题,但看到夏榆和林烨朝桌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