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府里已经是15年了,宋淼今年已经19岁了,同龄的女子都已经成婚了,小蛮去岁嫁给了同府的管家,人是小蛮自己选的,现在小日子过得很好。
现在的宋淼,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这些年其实王家对她很不错,虽然是奴婢的身份,可待遇不比府里其他庶女过的差,王有容也时常在私下以姐妹相称呼,可她却很清楚,地位和身份的差异,日日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时常梦见阿耶阿娘去世的时候,其实,她已经记不清阿耶阿娘的脸了,前世自己是个孤儿,没感受过亲情的温暖,是阿耶阿娘给了她家,只是缘分太浅,她终究还是一个人了。
王有容也终是逃不了联姻的命运,公元909年,有容没有等来心上人的求娶,倒是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升州前刺史之女和新上任升州刺史养子徐知诰成亲了。
王家庭院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鼓锣声不绝于耳,但是新娘子的闺阁里却是气氛低沉。
“淼淼,你说为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呢!”王有容摩挲着印唇的红纸,眼里含泪。
宋淼听着她落寞的话语,心中不由地一怔,有情人终成眷属大概只是一个美梦吧!就算是终成眷属了,又有谁能抵过漫漫余生的菜米油盐、鸡毛蒜皮的消耗,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的心能一直忠贞不渝、只属于一个人呢。
从古至今携手到老的眷侣有几人,她大抵是没期待过的,所以才愿意留着她身边,算是为了葬父葬母之恩,也算是为了周全保护自己。
“情爱大抵是最无用之物了,我不知为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但我却知,即便是终成眷属,男子还是会纳妾,这样的情爱与我而言,算不得好事,所以我也从不期待。”
“只许一人心,倒是难得。”有容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总是这般言辞犀利,到底还是跟她不一样。“你为何总在乎妾室的存在,妾,接也,以贱见接幸也。都只是玩物罢了。”
沉默无言,只等新郎上门。宋淼听闻此言,不由地有些感慨,她还是速速离府去吧,到时候买一个男的来,给她当假夫婿,再立个门户,日子不要太美。
“宋淼,你以我的陪嫁滕妾身份陪我出嫁吧!”王有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了此话。闻言宋淼有如晴天霹雳,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有容。
此女怎么敢?前脚刚说了“妾,接也,以贱见接幸也”,后脚又让她作为滕妾身份出嫁。衬得这些年的情谊无比虚假。
看着眼前人,心底泛起一阵苦涩,看吧,这便是掌权人眼里的世界,人命算不得什么,妾室贱物一个。
“我不愿意。”宋淼斩钉截铁拒绝了,“小姐,我宋淼此生绝不做妾,妾是个什么玩意儿,那是离间人感情的下贱胚子,您是这般看我的吗?”自己就这般不挑食吗,什么脏的乱的臭鱼烂虾都要收吗?
真的是大的一手好算盘,宋淼内心很清楚她意欲为何了,既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又能够为心上人,守得清白身!
“你该知道的,女子多艰,我……有心上人,但是我也不能阻止此次婚事缔约,就当你是为了报答我吧!皆时,我将卖身契还给你。”
宋淼脑子很炸,你有心上人,所以我活该?
“我…和你不同,我宋淼家教里从未有过给人当妾的教养,哪怕嫁给乡野村夫,我也不甘为妾。妻和妾终究是不同的。”我呸呸呸!真晦气!
“宋淼,你就…当时成全我,也成全你自己。你要不要赌这一把,泼天富贵,生死由命。”……
宋淼沉思许久,“承蒙小姐看得起,可是宋淼不愿。”
王有容突然笑了,苍白中藏着一抹绯红,只是这般美好里掺玻璃渣子了。“你知道吗?小蛮的孩子出生了,我去看过那个孩子,很可爱,白嫩得很,看起来是个有福之人。”
你以为于你而言是羞辱吗?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为何他求娶我的时候,却要求你以滕妾身份陪嫁。我就该成为你们的垫脚石吗?宋淼,你该知道的,我们都没得选择。
“小姐,恕我直言,想做这滕妾的女子府内不少,只消您一句话,纵使飞蛾扑火也有人愿意…况且,您既然已经接受这门婚事了,就该断了以前的心思,日子总归是自己的,您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宋福金只当她一下子没想清楚,好心规劝。
抬头望着她的时候,看见人哭的梨花带雨,“你以为我便是愿意吗?他徐知诰对外宣称,刺史家嫡女蕙质兰心,十分钟意,可为何他也要你,你当真不知?”
宋淼听了这话,怒不可遏,真是个渣男,还想享齐人之福。“这个渣滓,我宋淼对天发誓,我若是知晓此事天打雷劈。”
看着眼前女子气炸了模样,王有容内心更难过了,自己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求娶自己的丈夫也只是为了权势,如今还未出嫁,便已经早早订好了滕妾,置自己何地,她早该知道的,自己体弱多病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自己要有依仗,